第一百零五章 转移(1/2)
月球新兵训练基地的操场上,气氛庄严而肃穆,随着“星辰大海的征途”落下尾声,两位牺牲的新兵遗体被安放在教官队列和新兵队列正中间。
有卫兵持枪正步上前,随着一声令下,全体在场的人员都立正敬礼,而持枪的卫兵则向天鸣枪十三响。
这次人类如今少有的从星河历前保留下来的仪式,是军中纪念牺牲军人的特有礼仪。
而就在如此庄严肃穆的氛围下,陆安和谢思兰却神思不属,神游天外。人往往都会在最安静的时候,升起无限的遐思,就好像周围的人越多心中越孤独一样。
两人都在此时此景之下,想起了当年相似的情景。
只不过,当年的陆应邦送葬,不是鸣枪十三响,而是鸣礼炮二十一响。
在如今的太空时代,能量武器早已成为主流武器,化学爆炸武器仅仅在大气层内才可堪一用,而且早已被挤压得无立锥之地。
就好像陆安来往环太平洋两岸的超速真空列车,以及那些“冰火两重天”的公共交通设施,都属于旧时代残存,在某些极特殊的场合才有用武之地。
当初为了鸣响那二十一响的礼炮,有几十艘太空舰艇做了一次性改造,而且被拖入了大气层。
要知道,所有的太空军舰,从冶炼建造所需的材料开始,到其建造完成,再到其服役、维修、退役,都是在太空环境中的。进入大气层这种事情,对于军舰来说,无异于自杀。
虽然当时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些军舰或许都要面临退役的境地,但是如此进入大气层璀璨燃烧却依然是十分奢侈的行为。毕竟在太空拆解军舰还能回收使用很多材料、设备,而进入大气层后,拆解回收再送入太空则无异于脑残行为。
然而,联合峰上不仅无人反对这件事情,最高会议还以高票立即通过了这项提议。
只是,时光荏苒,当年的葬礼再如何规模宏大也早已被人们淡忘,陆应邦也成为了历史上的一个名字,几乎不会再有人想起。除了那些依然还铭记他的人,比如陆安,比如谢思兰,比如陆勇。
鸣枪完毕,教官和新兵们又列队从两个覆盖着“联合旗”的水晶冷冻舱前走过,各自默哀致意。
等到仪式结束,两个覆盖着“联合旗”的水晶冷冻舱又被缓缓抬着,回到了飞船上,在大家的注目下,飞船又缓缓发动引擎,然后升空、飞离,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
这两位少年人,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被征召而从地球来到了月球,在新兵训练基地的训练本已接近尾声,或许他们的一片坦途的光明前景近在眼前,可是如今一切却都终结了。
他们来到基地同大家告别,然后便被飞船载着飞回地球,飞往故乡同亲人告别,然后慢慢被人淡忘,放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陆安目送着那在视野中渐渐消失的飞船,心中忽然想起了他们的面容。躺在水晶冷冻舱的他们虽然面色苍白僵硬,但是就在刚才陆安上前默哀致意时,才想起了他们的名字——托马斯·库珀和纳尔逊·博塔。
自己记忆深处的角落里,原来还是有着这两位少年啊,他们面容虽然和名字并不对应,但陆安总算不再觉得有些陌生了。
再想想他们如此年轻的年纪,他们的亲人几个小时后便要承受自己当年那样的悲痛,让陆安心中不由得叹息。
他们生命戛然而止于二十多岁的少年时代。
少年时代?
思维飘向远方的陆安,忽然想起了以前与妹妹安娜回到父母的别墅后,那些晴朗而日光充足的午后,从父亲的故纸堆里扒出谋一本书,自己读给华夏语还不熟练的妹妹。
她静静听着,自己抑扬顿挫地读着,读着那些当时看来如同童话般的故事。在那些书里,有着许多不可思议的人,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故事,他们的行为如此不可思议以至于陆安从来不相信那是真的。
比如,书上说很早的时候,十几岁的人便可以称得上少年,三十多岁的人便自称老夫。这简直是在开玩笑嘛!
若是三十岁便已老朽,那么自己的父亲二十八岁才取得博士学位简直是个大笨蛋喽,可是为什么现实中每一本提到父亲的书,都不忘“少年天才”这个评价呢?就连第三军校中给自己父亲所立的雕塑上也有这个评价呢?
如果三十岁便已老朽,那么家里的那位老头子八十岁了,是不是早就半截入土了?可是为什么每一个提到他的人,都说他是正当年呢?要是放到书上说的时候,岂不是这个老头子要被当成妖怪了?
后来,陆安又读到某个八十岁钓鱼的老头子,辅佐一个英雄建立了庞大的帝国,反而更加对这些书嗤之以鼻了,这个老头子不也是八十多岁么?!
所以再后来陆安迫于生计,将父母的别墅出售时,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那堆废纸。自己和妹妹的家里没有地方放这些东西不说,即使要收藏父母的遗物,其他任何东西都比这些胡说八道的纸强多了。
然而,自从与林咏娉越谈越多,他才渐渐后悔,自己当初的举动好像有些太鲁莽了。
自己父亲所收藏的那些书,好像都是一些很了不得的知识。自己那个时候读给妹妹听的,却连其中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自己有印象的更是零碎到百分之一都不剩。
父亲留下的东西,就这样被自己的手轻轻一挥,便给毁了。
如今每当陆安回忆起那堆曾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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