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求不得！(1/2)

之后直至晚间酉时，城里灯火从星星点点变为如星空落凡尘，楚烈都没有再遇见那个冷漠的健壮男人。

而伴随着艾丽西娅的惊呼和灿烂的笑容，楚烈心中的一丝丝心悸和阴云也逐渐地消散一空，最终只能是归于自己心中想多了，暂且放下了这个心结，跟着兴奋的艾丽西娅一起混入了人群之中。

人烟如织，熙熙攘攘，灯火通明，完全不逊于那天上的星辰。

灯光模糊了视野的边缘，只觉视野之中尽数都是温暖的流光，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萦绕着，让他如饮醇酒，不自觉就有些昏昏然，之前曾经思索过的问题再度抛却了曾经的答案，阴魂不散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样的生活，是不是一种逃避？还是说一种奢侈？

如果这只是一场甜梦的话，可不可以一直一直这样子过下去，再不要苏醒？

“楚烈楚烈，给你这个，很好吃哦～”

灯火如昼，逆着这灯光的少女笑着碎布跑到他的面前，手掌上握着一根糖葫芦，金色的双瞳亮闪闪的，仿佛是天上的星辰一般，伸手把那糖葫芦直接递给了楚烈，笑道。

“给你，要不要吃？”

楚烈微微一怔，耳边突然又一次传来了幻听，周围的人流突地一僵，仿佛是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周围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玩闹的孩童，聊天的少女，都在瞬间停驻了自己的脚步，随即在楚烈骤然收缩的视线之中，以堪称是恐怖的速度开始倒退，灯火哗啦连接成了一起，仿佛两条长河一般，带着周围的环境都变得极为地模糊，而在这一片模糊之中葫芦的少女依然还无比地真实。

“给你，要不要吃？”

面庞再度稚嫩了许多的艾丽西娅手掌握着一根糖葫芦，面色有些舍不得，但是还是乖巧地把糖葫芦递向楚烈，最上面的山楂表皮上印着一个弯月般的小小齿痕，楚烈目光微凝，转眼之间，眼前的小姑娘旁边，突然浮现出了穿着一身藕色长裙，却依旧明艳不可方物的艾丽西娅，同样的神态，同样的动作，温柔地看着他，笑道：

“给你，要不要吃？”

“哼！”

楚烈额头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控制不住的刺痛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眼前的两道身影开始变得模糊，然后缓缓地融为一体，与此同时，大量支离破碎却无比真实清楚的记忆就像是终于冲破了水闸一样疯狂地从他的脑海之中涌现出来，楚烈的瞳孔骤然收缩，额头上因为剧痛而渗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本能告诉他，放弃回想这些记忆，就能够不用再承受这仿佛要把他的灵魂都一把攥碎的剧痛，但是他却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像是溺水的人遇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认真那种剧痛疯狂地朝着记忆的更深处探寻。

那是谁？！

我要记起来！

告诉我，那是谁？！

额头忍不住迸出了一根根粗大的青筋，让楚烈现在的眉眼看起来异常地狰狞，平日里的温润如玉被这种狰狞的神色一冲，只剩下了满满的暴戾之气，外界，艾丽西娅看着脸上狰狞痛苦的楚烈满脸的焦急，恨恨咬了咬牙，金色双瞳最边缘开始浮现出了丝丝血色光焰，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就发生了几乎翻天覆地的变化，眉眼依旧清丽，却多出了妖异而危险的气息，那是仿佛死亡一般的美感，而整个人的气息也在瞬间变得更为庞大，就仿佛是揭开了禁锢般。

周围的环境霎时间变得有些冰冷，行人不知所以地恨恨打了个寒颤。

艾丽西娅看着被揽在自己臂弯的楚烈，幽幽叹息一声，右手轻轻抬起，亮起了一抹金红色的光焰，朝着楚烈的眉心处点去。

既然没办法记起来的话，那就不要记起来了……

总归，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楚烈。

正在少女的手指就要落在楚烈眉心处的时候，后者的双目突然睁开，手掌抬起握在了艾丽西娅的小手，少女身上仿佛死亡一般妖异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呆呆地看着紧紧握住自己手掌的楚烈，一丝丝诱人的红晕顺着白皙的脖颈朝着脸颊蔓延。

这是楚烈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这种事情……

心中慌乱如麻的时候，楚烈艰难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额前黑发已经尽数被汗水打湿，面色苍白却越发衬得那双眸子宛如冬夜寒星一般明亮，看着眼前的少女，嘴唇微张，缓缓念出了一个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名字。

“兮雅……”

艾丽西娅的身子微微一颤，双目不敢置信地瞪大，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楚烈，呢喃道：

“你，想起来了？”

“抱歉……兮雅……抱歉，我现在才想起来……”

“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是终归是想起来了……”

楚烈轻轻握了握艾丽西娅，或者说应该叫做兮雅的手掌，脑海之中自尽的念头终于彻底崩灭消失，转而被另外一个问题所充斥，而那个问题，那个选择在现在，也已经只剩下了唯一一个答案而已。

楚烈勉强站立起来，看着眼前眼眶隐隐泛红的少女，非常认真而温和地道：

“我不知道，我的性命还有多久……也恐怕没有办法恢复原本的修为了，不过以后的生活能不能和我一起？我们可以一起过过普通人的日子……”

“不要去管那些什么西天如来，东方玉帝的事情，只是过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少女眼眶泛红地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