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启程(2/3)

曹年脸上没有了笑容，他一想到张杨的话，就不怎么笑得出来了。

张杨见到曹年不说话了，顿时也对于这个话题没了兴致，毕竟这时候说这些东西，总是有些扫兴的。他撇了撇嘴，就刻意放慢脚步，退到了曹年的身后。

四个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阵型前进，张杨和龙狼两个人继续主导着话题，时不时说着引人发笑的烂话。不过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曹年一路上脑子里都回想着张杨的那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

带着食物来到集合的地点之后，便是将食物装车。

在填满最后一点点空隙之后，食物的储量已经到了一个连张杨都大呼高枕无忧的境地。此刻，最重要的问题得到了结局，一切都已经就绪。接着，他们就该像是去春游的孩子们一样，坐在车里，唱着歌，说着笑话，唠着嗑，日夜兼程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完成献祭之后，回家睡大觉。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这片沙漠，这片绿洲，以及这些人会变成什么样，都与他们无关了。

天边的太阳也爬上了地平线，并且正红着脸朝更高的地方爬去。要不了多久，这家伙就该大显神威了。不过一行人却迟迟没有出发，因为最重要的一个人还没有就位。

“那小姑娘还在哭吗？”曹年问道。

刚刚回到集合地点的许诺无奈地点头：“毕竟还是个小孩儿而已，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了，不伤心是不可能的。我们怎么劝都没用，只是一个劲儿的苦，一家人抱在一起，拉都拉不开。”

曹年坐在树下，揉了揉太阳穴，一切虽然都在预料之中，但是也十分让人为难。他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不怕你撒泼耍混，就怕你眼泪汪汪，更何况还是个小女孩儿。

莫说是许诺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曹年自个儿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能想到的，只有等。

曹年接着问道：“方衡呢？他就在一边看着？”

许诺点点头。

曹年疑惑道：“这有点不像他啊。”

许诺说道：“他说，如果采取强制措施容易引起克劳西亚的抵触情绪，影响我们任务的进展。”

曹年若有所思：“那就再等等吧。”

这一等，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早晨的这段时间里，日光和温度的变化都是及其显著的，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同。在树荫之下，众人被露珠沾湿的衣物都微微变干了，四周的温度也显著地上升了。

虽然大伙儿嘴上都没有说话，显得耐心而平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当然，如果张杨没有踱着步子，龙狼没有拨弄重机枪，加之胖子擦拭狙击枪的动作停一停，就更不明显了。

其实没有人不焦躁，大伙儿都并不轻松。

想到这里，曹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再用手指轻轻敲打自己的额头。

要说时间，他们的确是充裕，不过这半个小时却让人有种饱受煎熬的感觉。这是一种与紧迫感没有关系的压抑。

“久等了，各位。”方衡的声音给这个死气沉沉的队伍带来了一丝丝的生气。

终于来了？哭够了？还是做好了离别的准备？

众人看向克劳西亚，发现这个金发的小姑娘正趴在方衡的背上，正十分安详地睡着。

“这是？”曹年问道。

“如你们所见，她睡着了。”方衡将克劳西亚递到许诺的怀里。

在这个队伍之中，最适合带这个孩子的不是五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是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楚剑清。

方衡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一键启动了越野车：“我们现在就出发，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远离村子了，到时候也就不会有什么依依不舍的情结了。”

众人默然，没有谁觉得这是个不人道的主意，或者说这是最干脆直接的方法了。

曹年点头：“好，马上出发。”

众人纷纷挤上车。

等到车子缓缓起步的时候，四周已经围满了绿洲的原住民。这些愚昧又可怜的人带着无比崇敬和畏惧的目光看着巨大的越野车，缓缓下跪。

他们的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舒缓而轻柔，他们不像是在祷告，更像是在唱歌。

方衡专心地驾驶着越野车，虽然此时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明白周围的人在唱些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半点要解释给诸位听的意思。

数吨重的庞然大物在青草遍地的绿洲上留下的是两条蜿蜒的车辙，透过后窗，曹年看着跪在地上的绿洲原住民们相互依偎在一起，用目光送别他们。

“他们不是为了我们在流泪吧？”张杨也看见了这一幕，心情有些沉重。

“别想多了，人民永远只会为了自己流泪。至于我们这些所谓的勇士，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是给他们所谓的传说增添一丝悲壮色彩而已。”胖子说完话就闭上了眼睛。

楚剑清皱着眉头对胖子说：“你这叫什么话？难道——”

张杨见这个已经愁眉苦脸了一个早晨的小姑娘突然发难，连忙劝赔笑着说道：“胖子不会说话，楚大小姐，你可别和他计较了，大伙儿心里都不好受，你别看胖子冷言冷语，其实他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胖子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

楚剑清瞪了张杨一眼：“不好受？那你笑什么笑？贼眉鼠眼的。”

张杨不敢惹火烧身，连忙变得一本正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