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章:中原罪首(二)(1/4)
“不劳费心!”刘知远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这四字,一说完就立刻用力转身,背对着众人,只见他肩甲起伏不定,谁也看不出他的脸色是惊是怒,好一阵子,他才平静下来,一掀帐帘,沙哑着声音道:“进帐!”当先走进帐内。
“四哥。”飞走近智,低声问:“刘知远为人不坏,你为什么要故意气他?”
“因为我不想让他察觉,其实我并非手无寸铁。”智轻轻一抬衣袖,几兄弟都会心的轻笑起来。
“以后别再说我会欺负人了!”猛不失时机的插嘴道:“都看到了,挺惜字如金的一个人,被四哥气得就差骂街了。”
石敬瑭这帅帐从外头看去,不过是几十座普通军帐呈扇形并列在一起,但几兄弟一进去才发现,原来这几十座军帐不过是辅帐,每座辅帐里都有一队体格健壮的晋军,从他们的盔甲样式和体格看,应该都是晋军精锐,听说过将等人在营门前的张扬,见这几兄弟进来,这些晋军一个个按刀肃立,努力做出凶狠的样貌,将忍着笑去看他们,这些晋军立刻向将狠狠瞪视,只看气势,倒也不弱,可这些晋军虽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无一人敢和智平淡冰凉的眼神对视,看来在这些晋军精锐心里,对传闻中智的残忍和冷酷也都深深戒惧。
真正的帅帐设在几十座辅帐正中,帐帘掀动,里面果然有股肉香味扑面而来,“难道石敬瑭有躲在帅帐里吃肉的嗜好?”将在猛的鼻子上点了一下,笑道:“小狗鼻子还真灵!走,五哥带你去吃肉。”
在进帐前,几兄弟都想象过帅帐内的情景,也许石敬瑭会故做傲慢的在帅帐内倨高而坐,身边昂然而立几十名全副披挂的将佐,又或者,帅帐内还会放着一只煮得沸腾的大鼎,旁边站着上百名的刀斧手,一见几兄弟进帐就立刻威胁说要把几兄弟投鼎烹杀,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可走进帐内,一看清内中情景,却比上百支利箭迎面射来更令人惊讶。
帅帐内,数张长桌四方而排,长桌前确实坐着几十名晋军将领,可这帅帐里并不是只有晋军将领,每一名将领身边,都依偎着一名风尘艳丽的年轻女子,长桌上放的也不是令箭军符,而是一道道珍馐野味,长桌当中,也确实放着一只半人多高,热气腾腾的青铜大鼎,可这大鼎中除了沸油,随着腾腾热气飘满帐篷的还有阵阵肉香。
勾人食欲的肉香,和着女人们身上的脂粉味,在帅帐中混出一种特异的**气息。
看桌上杯盘狼藉,将领们微醉的神情,还有那些歌妓们鬓散衣皱的模样,可知在刘知远进帐通禀之前,这里正好一场笙歌狂欢,难怪护龙兄弟在营门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见惊动石敬瑭,原来他竟在自己的帅帐中大设宴席,还找来了一大群歌妓陪酒。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管之前这帅帐里是怎样一副光景,当护龙兄弟进来时,总算已经安静了下来,要不然,智几兄弟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晋军将领清醒点的都推开了怀中歌妓,正襟危坐,歌妓们也都停了莺声浪语,却都不住眼的偷瞧着几位少年,对飞的注视尤其更多。少数喝醉的将领睁着醺醺醉眼,似乎还想再接着闹腾,都被身边的袍泽制止。
“看够了吗?”一个略显疲累的声音从居中的长桌后响起,“你们几位都在皇宫里长大,这点放荡难道都没见识过,看来耶律德光对你们的管教很严。”
智几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名身着明黄长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正用一种很舒适的斜躺在一张软椅中,他的两只脚高高搁在长桌上,左手端着一只纯金铸就的酒杯,右手支着额角,似乎正在打量着几兄弟,抬起的右臂挡住了他大半张脸颊,看不清他的面目,但看他的服饰,以及刘知远一进帐就直接走到这张长桌后肃容侍立,便知说话的人必是那位后晋皇帝无疑。
“石敬瑭。”智看着那人被手掌挡住的面容,淡淡道。
“怎么说朕也是一国之君,这里又是晋军帅帐,直呼朕的名字,太不敬了吧。”黄袍男子轻轻晃动着酒杯,低沉沙哑的语声听不出半点喜怒,他的坐姿看似随意,却可将帐中每一方寸收于眼底。
“你对你口口声声拜为义父的人都可以直呼尊讳,我念一声你的名字,如何不妥?”智还是淡淡的回敬了一句,“如果你肯改一改对我义父的称讳,我也愿称你一声晋帝,说起来,你这皇帝的龙椅,也是我义父给你的,不是吗?”
智的口舌并非一贯刻薄,但对面前此人,智实在连奉上半点敷衍客套的兴致也无。
“小子,你敢对吾皇不敬!”一名晋将摇摇晃晃的站起,指着智喝道,可他喝得烂醉,说起话来舌头都大了几分。
“今天听这句话,还真是听得发腻。”将只斜了那晋将一眼,懒得跟这醉鬼较劲,却迈上一步,盯着石敬瑭看。
几兄弟都在上下打量着石敬瑭,连纳兰横海都睁大了眼睛,对这位后晋皇帝,他们虽然不屑,却也都很有几分好奇。
若撇开此人的名声,其实也可算是一位传奇人物,少年时,他跟随李嗣源南征北战,屡建战功,是中原横冲都中一员知名勇将,因其作战骁勇,每战都能独当一面,深得李嗣源器重。在李嗣源与义兄后唐开国皇帝唐庄宗李存勖决裂,却顾念兄弟情而举棋不定时,也是石敬瑭劝李嗣源以天下大义为重,割舍手足小义,终使李嗣源痛下决心,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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