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七十二章(2/2)

圣城打败的联军，在他的指挥周旋下，犹如跗骨之蛆，慢吞吞，一口一口蚕食着神庙的势力。萧青霜利用长期被神庙和世家打压的其他阶级的不满，各种阴谋离间诡计百出，扰得神庙内部内斗不断。他又与北蛮结盟，引来那些野蛮人的军队，疯狂地毁灭一切占领后属于神庙的土地。

谁也没想到，这一场战争，竟然足足打了七年。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一时间整个大地都仿佛被鲜血浸染，尸骨遍地，到处都是哭泣哀嚎。神庙固然被打得元气大伤再也无法翻身，东华国也十室九空，民不聊生，到处都是起义的军队，要推翻暴君。

但是这一切萧青霜都毫不在乎，因为，他终于得知了神庙隐藏多年的秘密，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不惜一切想诱骗姐姐去神庙的理由。以及，他得到了那个传说中可以逆转一切，起死回生的宝物。

“就是这个对吗，你们神庙号称圣物的东西。”

着迷般转动着手里那个小小的金环，萧青霜笑盈盈的看着站在下首那个形容憔悴的中年人。那是以前的大祭司，如今的神官。他的风姿依然优美，可是已经染上了几分憔悴，发丝间也出现了零星的白发。神官心情复杂的看着被萧青霜当成宝贝一样放在膝盖上的头骨，良久才勉强挤出一句话。

“当初……我是真心想要公主来继承我的衣钵的……”

虽然有几分利用的心态，在无意发现公主竟然拥有圣火传承的时候，可是他永远也不会伤害那个孩子……因为……

“嗯，我知道。”

萧青霜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因为姐姐是你的孩子嘛。否则你以为为何还能活到现在。”

两人默然无语，神官满脸痛苦，可萧青霜却一脸幸福，不断地抚摸那个头骨。好一阵子后他像是才意识到神官还在，疑惑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神官声音干涩：“你可知，使用此物有何后果？这本不该是凡人使用的神器，与它牵连越深，就会越是不幸，最后会变为诅咒……你会被它诅咒……”

萧青霜毫不在意：“诅咒便诅咒，就算是诅咒，我也会和姐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对吧？”

说到这里，他半眯起眼睛，盯着神官。

“因为招了好多次好多次魂，生生耗死了十来个祭司都招不到姐姐的魂魄，你不得不告诉我姐姐的魂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我才想要用这个能逆转时光的东西来找到姐姐。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神官没有回答，他只是悲哀地看着萧青霜，看着那个头骨。他也曾试图使用这个神器，想要逆转时光，找回妻子，找回那个曾经还很善良的自己。但他最后还是后悔害怕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号称神器的东西实际上多么可怕。而萧青霜那般庞大的扭曲执念，大概会驱动这个东西，让它发挥到一个无法想象的恐怖境地吧。

但……他已经累了，在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女儿，失去了一切之后。所以，萧青霜爱怎样便怎样吧。反正，神官讥讽地一笑，萧青霜迟早会遭到报应，被自己贪婪的疯狂反噬。他会保留着依稀的一点记忆和最深刻的执念，然后一遍又一遍体验最大的痛苦，永远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他看着萧青霜把金环狠狠握在手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尽管他好像还带着一点轻松的微笑。

然后，萧青霜就这样开始了无数次的轮回。

然后，他体验到了无数次失去，无数次背叛，无数次抛弃。

然后，每一次到了最后，他都会无法忍耐的渐渐疯狂，毫无意义的毁掉一切，用数不清的杀戮来换取下一次轮回的开始。

萧青霜就这样变成了“鬼”。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啊，好多次，姐姐都会噩梦中惊醒似的，迷惑或者惊恐的瞪着他，好像透过无尽虚空看到了他们最后的结局，看到了那个因为死亡和杀戮鲜血淋漓的世界。然后姐姐就会想要阻止他，甚至不惜想要杀死他，或者让他非常痛苦的因为种种原因死在他面前。而这一切偏偏要他在自己死亡的那一刻才会全部想起。而且，他惊恐的发现好多次，即便是轮回了，他也根本找不到姐姐，好像姐姐压根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

萧青霜渐渐明白了当初神官所说诅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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