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一生何求(1/2)
总体来说,方老将军对方殷还是比较满意的。
将军府改作侯爷府,方老将军还是方老将军,方老将军并不认可自家忠勇侯的身份,就如同方小侯爷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道士。父也孤梗,子也另类,自打京郊回来父子二人一般终日窝在家里,一个托病不出,一个无所事事,变成两个闷嘴葫芦,这急坏了罗伯。说老的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小的罢,右耳朵进左耳朵出,一般说着是是是完全不当一回事,罗伯急得头发都白了:“咚咚咚!”
老皇上差人通传,连宣三次,爷儿俩就是不上朝。这很过分,可说给脸不要,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就说摆谱儿那也得看跟谁,当然跟谁摆也不能跟皇帝老子摆。所谓王侯将相,不管有种没种,万岁爷只能有一个,那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得罪了就是杀头,不杀头也是坐牢,将牢底坐穿,坐到死!当年的悲剧又要重演,作为一个见证者,罗伯是绝对不容许:“砰砰砰!”
“来了!来了!”有人敲门,敲半天了。
“萝卜萝卜,你聋了么?”不是罗伯耳朵背,而是罗伯有心事,罗伯却也不知自家老爷少爷正是一大一小两块肥肉,此时不止老皇帝一个人惦记:“元宝元宝,不许胡闹!”说话门打开,二人走进来,一个锦袍玉带一个玄衣乌帽,双双富贵又体面。正是两个公子哥儿:“罗伯,烦请通报咱家世兄,元礼元宝求见。”
说话的是元礼,八王府中三王子,其人白净修长温文尔雅,年二十一。正与方殷同岁。这话说得有学问。咱家,世兄,求见,这可是真正的皇子皇孙,就说右邻右舍,何曾这般客气?说到这里,也提一提。方家小则小矣穷则穷矣,出门儿左拐五王爷府,出门右拐八王爷府,前头就是三王爷府,大王爷府还在后头——
这一道门,等闲人是进不来的。
“世兄——世兄——”元宝也是王子,五王膝下八子。过年刚满十八。却与无能大仙一个年纪:“方殷!方殷!快快出来,有人找你!”长得也是团团圆圆,眉眼俊俏白胖可喜,生来就是人见人爱,个性率真也不客气:“罗伯,你快起来!不是说过了么。他们跪我,你不用跪!”罗伯已经跪下了。元礼是在搀扶着:“罗伯罗伯,快快请起!”
罗伯早就跪下了,罗伯说的是:“二位小祖宗,莫要如此说,该跪就得跪,老奴我乐——”
“罗伯!”方殷行至厅中,正见这一幕:“你!”
“还有你!”方殷当先发难,当其时方殷只觉一邪火直蹿顶门,拎着钧天便就冲了过去:“哪里来的小狗!敢来我家乱吠!”
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便就误会,无论罗伯如何奴颜媚骨卑躬屈膝,方殷也当他是自己的亲爷爷,但使方殷在此,天王老子来也不跪:“啪!啪!”正是两记耳光,一人赏了一记,元礼怔在当场,元宝滚倒在地:“啊——”罗伯以手抚胸,当下缓缓倒地,眼见两眼翻白,活活晕死过去:“滚!”也是无法,罗伯不知如何面对:“滚蛋!”这就是咱家世兄,这就是方小侯爷,不是小爷,而是大爷,元礼元吉算是见识到了:“哪里来的滚回哪里!”
“你,你,这是——”元宝还没反应过来,元宝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个:“作甚?”
“哈哈!有种!”元让仰天大笑,却也心中惊悚,那一掌根本就避无可避:“好极!妙极!”
“好极?妙极?”作为一个王府世子,元让的反应很不正常,方殷并不识得此人,但见华服佩绶可知:“还不过瘾?再来一记?”
“打这里!打这里!”岂不知,元宝的反应更不正常,爬将起来主动将一张白胖圆脸凑上,嘻嘻哈哈竟似一个白痴:“妙人儿,妙人儿,果然一个妙人儿!”
方殷终于怔住。
正是一个妙人儿,元礼拊掌大笑道:“慕容公子料事如神,元礼来时兀自不信,哈哈哈哈!果不其然,果不其然!”那是另外一个世界,方殷自是无从得知,但这慕容公子方殷听来着实有些耳熟:“公子说了,你是一个妙人儿,等闲人是请不动,因此着我兄弟来,来请你——”元宝掸掸衣上的土,元让躬身笑而相邀:“金陵河畔,把酒言欢!”
一语至此,二位世子终于说明来意。
此世子非彼柿子,此元也非彼袁,不比方殷的同门师兄弟,当年的五虎将之一,上清袁世袁道士。这个“元”姓乃是隆景朝独一无二的姓,帝王专用,元礼元宝二人正是元吉老皇上的嫡孙,正是血统纯正,身份尊贵无比。即便如此,今日登门兄弟二人也是一般说客身份,给人跑腿儿,形同仆人,并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见慕容公子于京城之中的声名威望:“正如此,公子已于朝云暮雨楼设宴相候,还请世兄屈尊下顾——”
“走喽!走喽!”就这差事,旁人还抢不上了,元礼元宝哥儿俩这是中了头奖:“喝酒喝酒!不醉不休!”
“去!”方殷一甩袖子,干脆利落拒绝:“不去!”
“去?还是——”二人又怔住:“不去?”
“他既料事如神,自知方殷不去。”是这话,元礼无宝以往多见慕容公子手段,岂不知这个新认识的方家世兄更为难缠:“这一趟,你二人是白跑了。”元礼元宝互视一眼,双双如同见鬼,齐声叫道:“是这话!”方殷叹一口气,无奈道:“他知方殷不去,定会亲自来请,此时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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