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雪舞鸟飞花(1/2)

第二天早晨，白潋睁开眼睛的时候，小夕已经不见了，他推开窗，发现外边扑簌簌的漫天飞雪，地上已有了薄薄的一层银白。

“这样的天气，她一大早跑出去做什么呢？”虽然一开始并不以为意，却还是一边想着一边推门而出，准备到潭边去吓她一跳，谁知道到了才发现，潭边并没有人。

白潋只好到别处去找，漫山遍野跑遍，始终没看到她的踪影，突然有点发慌：“夕夕，你在哪？”对着远处声嘶力竭地喊着，除了山谷来传来的自己的回音，没有任何声响，只好掠到空中俯视着整个山脉，好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小夕。

整个山脉一片森然，安静地有点可怕，即便深林已能见底，却看不到人的影子。

能去哪呢，这山高路滑的，难道就这样不告而别了，或是？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白潋赶紧往下滑了滑，尽量贴近地面仔细查找，可连山脚下都找过了，还是没能看到小夕。

就在他一筹莫展望着山坡上的树林发呆的时候，一道枣红色的身影在山腰上出现了。

他正望着那抹枣红发呆，身影的主人已经双脚悬空移动了起来，形态优美、妙曼多姿，双臂在空中轻轻扬起，一片片白色花瓣从她手里掉落，在她身后留下一串又一串……

白潋正想上前去和她并肩而行，她却如燕子凌云般飘起来，枣红色的披风在空中飞散，像张开的翅膀，花瓣漫天漫天地飞舞，洋洋洒洒地飘向大地，那个场景，俨然是天女散花，虽然他并不知道这花从何而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夕的身边出现了一群白色的小鸟，它们散乱却又好像遵循着某种规则分布在小夕身边，和着散落的飞花，共同构成了一副纯洁、梦幻而美丽的画面。

小夕一袭红衣，隐在一片白色中间，更衬得红衣胜火、艳若桃花。

白潋恍惚觉得自己置身梦中，那一刻，他想伸手去把小夕捉住，又怕破坏这刹那芳华。

明明是寒风凛冽，她飞过之处，漫山漫山的花儿却竞相开放。

许久之后，白潋才发现小夕一直在追随着的，是小皮。小皮之前被安排去村寨里蹲守，有什么消息好及时上来向她汇报，这会儿竟然在这领飞，不会是寨子里出什么事情了吧？

正在他胡乱猜测的时候，小夕猛然加快了速度，还是头部向下的姿势。

白潋呆了，一招手，一团云彩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他坐在云团上飘到小夕旁边想把她拉过来，小夕的速度太快，他一时拉不住，赶紧跳下云团往下俯冲，还是没能及时抓住，她直通通地往地上摔去，他心里一急，以更快一步的速度把自己摔到了地上。

她重重地落下来，砸在他身上：“潋哥哥，对不起，我不是……”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她也俯身望着他，两个人就以这样一个奇怪的姿势对视着，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他们的眼里向心底蔓延。

“夕夕……”他在她耳边呢喃，然后含住了她，她的脸和耳根都红得像滴血一般，想起身，又无力拒绝。

“潋哥哥，你该走了。”许久之后，她从他怀里挣扎着出来，冷静地提醒道。

白潋拂着她的脸颊，动作温柔，欲言又止：“我……”

小夕没有躲开他的轻抚，但也不失冷静：“潋哥哥，有些事结果早已注定，不如我们早点放手，曾经遇见过你，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小夕，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放心，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夕夕，对不起……”眼中满是深情。

小夕的上半身抬起了一点，不解地看着他，“对不起”是什么意思？自己要走了，不能带走她，感到遗憾？还是这段时间那些真真假假的暧昧都不过是逢场作戏，撬动了她的真心却无以为报，所以感到愧疚？

心里像被什么撕扯了一下，痛得难受。

“看，他们在那！”不远处有人说话，还间杂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小夕赶紧从白潋身上跳下来，正面对族长、阿海和爹娘他们。回头望时，白潋也已经好好地站在了那里，一帮人看到他，都是一呆。

“爹、娘、族长、阿海哥，你们怎么来了？刚才、不、不过是我们不小心摔倒了……”她眼神闪烁地解释道。

妍鹤过来拉住她：“夕夕，走吧，我们回去，以后不要再轻易出来了，马上都要嫁人的人了，得留在寨子里好好准备嫁妆了。”

“嫁、嫁人？嫁谁啊？”小夕一惊，虽然心里已有答案，可还是忍不住问。

“你阿海哥啊，你也知道你们的婚事从来都是大家默认了的，只不过以前年龄小，今天早上族长带你阿海哥过来提亲，我和你爹已经答应了。”

小夕看向爹爹，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鸢花闻言也是脸色一变：“阿姆，您说的可是真的？”

妍鹤点点头：“鸢花，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他们俩……”

“你想说他们早就是大家默认的一对了对吗？可你看不出来你女儿现在喜欢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吗？这个人像神仙一样，任哪个女子都无法不对他心动，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恐怕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都干过了，你凭什么让她再去祸害阿海哥？”鸢花崩溃大哭。

“鸢花，你说什么呢？”阿海沉着脸喝道。

“鸢花，我们，没有……”小夕嘴唇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