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金口(1/2)
许茂生带着乌丫在余大炮家干了一个星期的活,他在别人家干活,除去工钱一天三餐还得全包;在余大炮家干活,他没打算要工钱,也没想让余大炮管他和乌丫的早餐。后默认管三餐是因为当天艾娟给乌丫蒸了碗鸡蛋羹,乌丫不仅吃光了艾娟给她准备的鸡蛋羹,还把余晴吃剩的半碗也闹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余大炮只怕想不到,一碗鸡蛋羹,会令许茂生改变主意。当然,一顿早餐吃不穷余大炮,并且他还有意外收获。他的一双儿女都是吃饭困难户,但有乌丫在,原本一餐只吃三四口米糊或汤饭的余晴可以吃上五六口了,哄哄,还能再多喂进几口;原本只能吃半碗饭的余生,不用哄,在大口大口吃饭的乌丫带动下,也能将一碗饭吃个底朝天。喜得艾娟进进出出没少在许茂生面前夸乌丫。
不过艾娟有天夸过乌丫后又提醒许茂生,她让许茂生抽空带乌丫去医院做个检查,因为一岁半能满屋跑的乌丫却迟迟不会说话,她说别是涨水那晚受到惊吓落下什么病根。
说来也怪,在艾娟说这话的第二天乌丫就开了金口。
那天,阳光明媚,许茂生在院里干活,余生带着乌丫在一旁玩。
“乌丫,看哥哥拍皮球。”
“乌丫,不能坐地上。你看哥哥都不坐,地上脏。”
四岁的余生在乌丫面前一口一个哥哥自居着。然后,乌丫嘴里突然就“嘣”出石破天惊的一声“哥哥”,且叫得异常清晰。
许茂生扭过头。余生抱着皮球,指着乌丫,一脸惊喜地向他报告:“叔叔,刚刚我听到乌丫喊我哥哥。”
“是吗,乌丫开金口了?好事呀!”艾娟推着乌丫的木椅车进来,她一手抱起在车里坐得不耐烦的余晴,一手拎过挂在车把上装满菜的尼龙网兜,下巴朝许茂生一点:“乌丫,那是你爸爸,再叫一声爸爸给阿姨听听。”
“快叫,乌丫。”余生也一脸期待地指着许茂生催着乌丫喊爸爸。
“……爸爸。”静默几秒,乌丫喊出一声爸爸后,抬脚摇摇晃晃地朝着许茂生跑去,嘴里不停喊着:“爸爸,爸爸……”
许茂生扔了刨子,直愣愣地看着朝他跑来的乌丫,犹如傻了一般。
“爸爸!”乌丫抱着许茂生小腿,仰面又喊了声。
许茂生俩眼珠子动了动,慢慢低下头,慢慢蹲下身子,随后,他一把揪扯着自己头发,竟抱头闷声“哀嚎”起来。
艾娟让他哭得一头雾水,“这是好事呀,孩子开口说话了你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哭上了?”她欲待再劝,怀中的余晴冷不丁小腰板猛往后一翻,唬得她一把撂下网兜,往前跄了一步,才将余晴抱牢。
她这里惊魂未定,余晴扯开小嗓门不管不顾地“哇哇”大哭上了……
到了完工这天,向来抠搜的余大炮下班后拎回一斤五花肉,还打了一**散装酒。回到家一头扎进厨房,忙活个把小时,给乌丫和余晴煨了带汤的肉沫鸡蛋饭,还整了三荤两素一汤,外加一碟油炸花生米。
外面院子里,桌椅板凳已摆好。饭菜上桌,两家人围坐在方桌前,三个大人,三个小孩,简简单单一桌饭菜,透着家的温馨。有种久违的熟悉感从许茂生记忆深处涌上来,他拿筷子的手一下僵住。
“动筷呀,别客气。来,许师傅,尝尝我的拿手菜。”余大炮夹起块油光水亮的红烧肉放进许茂生碗里,接着往自己嘴里塞了块。“吧叽”两口,“呼哧哼哧”地直呼带劲!伸筷又要去夹,艾娟拿眼斜过来,“你这是犒劳自己还是犒劳人家许师傅呀?”
“当然是犒劳许师傅。来来,许师傅,辛苦了,咱们干一个。我先干为敬。”余大炮举起杯子,仰脖一口干了。
连着三杯酒下肚,许茂生耳朵根都红了。余大炮再要给他倒酒,他捂住杯口,“不能喝了,还要带娃呢。”
余大炮说:“怕什么?真要喝趴下了,大不了让乌丫在我这睡上一晚。”
艾娟舀勺饭,吹吹,喂进乌丫嘴里,也跟着说:“是啊,老余说得对,大不了我替你看一晚乌丫。两只羊是放,三只羊不也是放。”
许茂生在余大炮干活这些天,两家人还是头回聚在一张桌子前吃饭。平时都是艾娟带着三个小孩上桌,他和余大炮则一人端碗饭,或坐或蹲在院子里。此刻同桌吃饭,人家两口子一起劝酒,他只得挪开手。
“这就对了嘛。”倒上酒,余大炮抬手拍上许茂生肩膀,“要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每天外出干活还得带着个孩子,那不叫个事。你得找个婆娘帮你看孩子才行。”
许茂生摇头。
“你这摇头是不想找,还是说找不到?”余大炮一拍胸脯,“你要怕找不到,这事包我身上,我一定给你找个漂亮的,还得是黄花大闺女。”
“说什么醉话?”艾娟剜他一眼,拿手帕擦着余晴下巴说:“你上哪给人找个黄花大闺女去?也不怕闪了舌头,尽瞎说。”
“这事你别管,我说能办就能办。”说完,余大炮又拍下许茂生,“许师傅,再问你个话,你可得跟我实话实说。我听你口音像贵洲四川那边的人,你告诉我是不是?老实跟你讲,之前我对你说的话是半信半疑,这阵子相处下来,现在我是一点都不相信你真把自己从哪来给忘了!你到底是哪的人?”
“我……”许茂生耷拉下脑袋,反手指着自己鼻子,“小水村。”
“去你的!”余大炮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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