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老糊涂铁匠铺(2/2)

铺子的门脸寒碜得不像话，一副只剩半挂的对联褪成灰白灰白的，依稀能见着些红色的底子，灰色的墙皮大片大片的脱落，一块块落在地上，也没人收拾，门前三个台阶，杂草丛生，遍地荒凉。

门可罗雀已经不足以这间铁匠铺了，因为雀都会嫌它掉价。

铁匠铺的大门两扇，只开着一扇，从里面透出来的阴暗和腐朽，和一般铁匠铺的热火朝天大相径庭。

韩锋不敢置信这是他的目的地，可是木匾上的六个字“老糊涂铁匠铺”确实没错，那么便印证了红发妞所说的话，那老头性情的确够古怪的。

韩锋试探着推门而入，浓重的霉味让他皱了皱眉。

“胡老前辈？”韩锋轻声道，生怕声音大了会震落房顶上厚积的灰尘。

一个沧桑却带着隐隐清亮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谁找我？我这铁匠铺早不卖东西了！”

韩锋打量了一下这间铁匠铺，中央有一个大炉子，不过也堆满了灰尘，显然很久不用了，四面墙壁上列着许多暗灰色的器具，大多都是废弃生锈了的，看来这间铁匠铺早已名存实亡了。

进了里屋，韩锋发现，一个不修边幅布满白发的老头正坐在桌子边，拿着一柄火红的刻刀，在一块破铁片上写写划划着，那个老头似乎还有些激动，以致于满脸沧桑皱纹的他竟面色有些红润。

老头的刻法看起来十分凌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但韩锋却隐隐感觉其中似乎有什么玄妙，而且老头忽慢忽快，手法有时眼花缭乱，有时和蜗牛打太极一般。

忽然一阵天地元气涌动，韩锋大为骇然，他看到无数肉眼能捕捉到的元气，如同万流汇海一般向老头刀下的破铁片涌去。

而同时，老头手中有汩汩的魂力涌向刻刀，刻刀愈发火红，如同在火中煅烧了许久一般。

无数杂乱而又暗含某种隐晦规律的线条在老头的刻刀下成型，仅仅巴掌大小的破铁片居然被刻画了成千上万的线条。

韩锋发现，那些刻线好似不同一个平面，而是分布在数个平面，然后重叠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杂乱，毫无章法，却奥妙无穷。

至此，韩锋相信红缨所言，这老头确实不简单。

元气的涌动愈发剧烈，老头手中的破铁片好似一个无底洞一般，将近乎黏稠的元气流尽数吸纳。

老头的额头开始沁出细汗，汗水从额头滑落，穿过他稀疏的睫毛，渗入他的眼睛。

但他好似没有发觉一般，眼睛瞪得牛大，死死盯着手中的破铁片，刻刀在他手中，宛如一只飞舞的火精灵，而他的五指已然无法用肉眼捕捉了。

“小子，给老夫擦把汗！”老头的声音也有些激动了。

韩锋连忙应声，掏出纸巾，伏在老头身后，轻轻为他擦去额头上长流不止的汗水。

此时老头浑身湿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而且他的身子微微颤动，不知是激动的缘故，还是因为刻印魂咒时承受着的心神压力所致。

十多分钟之后，老头的眼睛越发清亮，面色越发红润，他好似在那一刻年轻了好几岁。

风起云涌，元气翻滚，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老头手中的破铁片。

那块破铁片已经看不出半点残破的影子了，它上面的灰暗锈迹尽数被刻刀清除，而其上密密麻麻的刻线似乎活了起来一般。

“成了，五面！”老头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他手中破铁片鲸吞水般将周围的元气吸纳一空，上面的刻线隐隐闪烁着火红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