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林将,我不是秦姑娘啊!”(1/2)
秦香栀撂下药瓶,手死捏着衣摆快步走出,甫一出营帐眼泪便掉落下来。一路上穿过纷纷望向她的将兵们,她也顾不上是否丢人,只用袖子抹擦着眼泪,抽噎着,眼看就要跑出营帐外围。
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穷追不舍地叫着“姑娘等等”,又听周围正在坐地休整的将兵们突然哄笑起来,不禁胆怯站住回头看了一看。
那林将军已披盔戴甲,一面向她冲过来一面口中大喊,倒又把她给吓了一大跳,不由后退了两步。林世箜见惊着她了,便住脚也后退两步。秦香栀见他一脸歉疚,不由心软了,又向前走两步,林世箜见她主动,又后退两步。
聂明湛掀开帐帘,实在看不下去,摇头叹口气走了。围观的将兵们笑得惊天动地,被林世箜一个眼神扫过去,只好噤声憋笑跟随聂明湛去做出战准备。
秦香栀满面通红,还散乱着黑发的脑袋低得几乎要钻进地里去,半晌一口气也没提起来。
林世箜不敢耽搁时间,快速说道:“姑娘,你先别走,外头西江人来了,你先躲在我这里,快进去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没了方才的窘迫,微拧的眉宇间透出一股霸气,语调却凛然从容,恍若变了一个人。
秦香栀不由盯着他看得有些入迷。林世箜感受到她炽热的目光,脸又有些红了,稍稍别过头去道:“那么,我、我先走了。你可千万别乱跑。”
说话间,聂明湛已经率领骑兵们奔出营地,顺手牵来了林世箜那匹乌云踏雪的马儿。林世箜拉过缰绳,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很快便冲到了骑兵队领头,聂明湛稍微放慢速度跟在他后头。
秦香栀退避至一旁为骑兵让路,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位玄甲将军直至望不见他的身影,他们往东北方去了,铁蹄踏起一路尘土。黄天白日中,那面随军出动的玄色赤鹰旗在沙风中几欲冲天,一如那夜初见般威风凛凛。
她被这壮烈景象激起胸中一阵感慨,早已将方才的不快抛却脑后,此刻只希望这群在腐朽末世中也要拼命保家卫国的将兵们都能完好无损地有去有回。
有留下驻守的将兵过来劝她道:“姑娘,外头不安全,还是别在外头站着了。”
秦香栀点点头,道声“多谢提醒”便红着脸又摸进了林世箜的军帐。现在大营中已无人不知她和林将军的“关系”,再多辩解也是无用的了。
她发愁地坐在桌前,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办。
正当秦香栀怀着女儿家的忧思艰难度日时,林世箜已经赶往西江人突袭而来的方向,在半路上拦截了他们。
拦截之地是在一处峡谷。边境多峡谷,往往会成为大安与西江争夺之地。
自打一两年前起,西江人便常常有小股骑兵前来骚扰,开始时尚可应对,直到后来因朝中腐败透顶,连守军也逐渐没了斗志,懒的懒,逃的逃,还有受不了被苛待而跑去向西江人投降讨生活的,是以边境才沦落到需要京城禁军前来帮忙的地步。
好在禁军在年轻的将领林世箜历经两年的严厉整治下,尚可一战。
林世箜十三岁被选入禁军,十七岁正式入编,十九岁封将,二十三岁接过禁军玄色赤鹰旗,可谓少年得意。如今十四岁的少帝秦方箨对他甚为倚重,曾在他此番出征前眼泪汪汪对着他说:“朕只能倚仗你了。”
林世箜既不愿辜负少帝的托付,决心以手下一百六十万禁军与西江人对峙。但西江国此时并未正式侵犯,是以他这次只带出几千亲兵打了头阵。
此时两千西江骑兵正由那位擅长速攻的大将晁关青带领,再次前来挑衅。
与以往的小打小闹不同,这波轻骑兵是作为西江大军的前哨前来探路,因此晁关青冲得很猛,想要杀一杀大安禁军的微风。但林世箜带军更猛。不多时战斗便结束了。
折损了大半人马的晁关青好不容易才杀出一条血路抽身出去,走之前叫道:“林世箜你等着!今天是我疏忽了,下次再败给你,我叫你一声爷爷!”
聂明湛冲他吹了个口哨。
林世箜倒也没有深追,点到为止收了兵,慢慢擦干刀上血迹道:“敢这样大张旗鼓的动静,西江大军想必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聂明湛点头道:“前方我们的军探还未回来,虽不得知详细情况,但我估摸着也是如此。”
林世箜道:“孟岐谰走到哪了?”
白庭舟擦着脸上的血答道:“孟将三天后可到。”
这一仗虽未给晁关青留一点好脸色,林世箜好歹还是放了他一条生路,免得太拂了西江国主的面子,日后不好和谈。
此番战役林世箜以自己为饵,左小臂上又受了伤。聂明湛素知他脾性,也不多问,只派了人先回营去告诉还在苦苦等候的秦香栀一声,且特意嘱咐,一定要把林将伤势讲得严重一些。
林世箜并不知道他的副将又做了什么。只是想到那个为他包扎的女孩儿,他看着自己的伤口,竟有一丝期许,可是那股深埋在心底的恐惧感又最终迫使他决定瞒过秦香栀。
大军开始回营,行至夜幕时分便停下驻扎。林世箜换了干净衣裳,好容易才推脱了手下前来贺胜的美酒,站在帐口看月亮,却是已经醉了。
聂明湛本提着酒壶到处找林世箜拼酒,却见他一改往日糙汉风格,以一副伤春悲秋的姿态赏月叹气,大惊,走过来大着舌头道:“林将,你这是在干嘛 ?不会被晁关青打伤脑袋了吧?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