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荷灯(1/2)
游山玩水般走走停停了十来天,碍于兜子里只揣着临行前程嫂硬塞给的几块碎银,这期间自是免不了拮据着些过日子,所幸昭阳本就对这些不甚计较,即便有时候还需在野外露宿,但她仍是觉得这般无拘无束的日子甚是惬意,何况身边还有个心思细腻的人陪着。
早前苏无虞的身子未痊愈时她倒是没有多加留心,可这些天相处下来昭阳才发现他竟是个如此体贴入微的主儿,照顾起人来可是有板有眼,弄得昭阳只觉得自己现如今就似个大爷般被他惯着,就只差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不过,昭阳到底还是有点儿居安思危的精神,眼下凡事都有他料理着,舒服归舒服,怕只怕自己会就此生了惰性,这过分依赖别人总是不大好,而昭阳有时候也是个实诚得有点儿傻的,心下这么思忖着嘴上竟不自觉就问出了声,“无虞,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一旁的苏无虞本是在替昭阳剥着刚摘的橘子,经她这么一问,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了什么,只得讷讷地瞅了她一眼,“你是姑娘家,凡事我能做的便也就多担待些,不过你若是觉得不妥,往后我自会注意的。”
就算是姑娘家,到底剥个橘子还是能自己做的吧,整的她仿佛生活不能自理似的。昭阳虽心下觉得他这是歪理,但自己本就是无心一问,可见他似乎曲解了她的用意,不免认真解释道,“我哪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事无巨细都需你操心,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嘛,再者,你这样我会愈发依赖你的,倘若往后你不在了我可怎么好。”
昭阳只觉得自己是单纯的吐露心声,却没有仔细琢磨这么一番话背后的深意,但苏无虞到底不是傻的,她的话还没说完,这厢耳根子便又烫了起来,支吾了半天才出声,“往日衣食住行都是我自个儿料理的,说起来屋子不大但需操心的柴米油盐却是比如今要繁琐多了,没有这累不累的说法,”他顿了顿,似是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仍是开了口,“其它的你便更不用担心了,除非你不愿再与我一道了,不然我都是会在的。”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但昭阳听罢却是觉得心头暖暖的,一时心情大好,抄起手中一掰橘子就往苏无虞嘴里送,“哎呀,你待我如此好,我真是无以为报,眼下只能先借花献佛了,甜不甜?”
苏无虞愣了愣一时没回过神,只轻应了一声,心中却暗想着这姑娘也忒容易满足了,自己只不过是做了点儿力所能及的琐事就叫她乐成这样了,仔细想想若要是和她当初不眠不休的照料比起来,自己眼下做的其实根本都不算什么。
“你若是爱吃回头再置一些,不过眼下瞧着天色也快暗下来了,咱们还是先找家客栈投宿为好。”说着,苏无虞便将行囊中最后一个橘子剥净了递到昭阳手上。
不过,这回昭阳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橘子上,犹豫了半响才颇有些为难地扯了扯苏无虞的袖子,“咱们真的要住客栈么?兜里的银子会不会不够?”
苏无虞回首望着身侧的人儿,夕阳映照着那张秀丽的脸蛋,她紧蹙的眉头让他的心头莫名地有些发酸,本是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可自打遇到他后似乎总是显得狼狈极了,在郊外没有人家也就罢了,这好不容易到了城镇,怎么好再叫她委屈了,“城里不似在山里,若是不住店便只能猫在桥洞里过一宿了,也不是瞧不上人家,但乞儿的地头总是乱得很,我记得昨儿个你不是还念叨着要好好洗洗么?”
昭阳经他这么一说立马动摇了,想想自己的确好几天没有正儿八经洗个澡了,再不沾水只觉得自己都要发臭了。再者,别看那些乞丐平日里一脸老弱病残样儿,这要是真遇上抢地盘抢吃食的那可是立马打了鸡血变身练家子,个个都耍的一手降龙十八掌,她还真是开罪不起。
“你若是信得过我,那么银子的事便不要再操心了,”苏无虞瞅了瞅她,见她这副表情心下也知她犹豫了,转而又好声好气地推波助澜道,“你们那儿兴不兴放荷灯的?今儿个正赶上十五,回头安置好了你若是高兴咱们可以到河道边上瞅瞅。”
这么一说可正中了昭阳下怀,横竖她也不是个行事畏手畏脚的人,饿不死就成了,眼下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那传说中的荷灯上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这样,两人沿着街巷走了一阵子便拐进了一家客栈,话虽这么说,但手头的银子到底也不能乱花,太奢华的住不得,好在苏无虞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家,店面陈设虽简单倒也还算干净,便要了两间相邻的厢房。
从前昭阳是为了糊弄程嫂二老收留他们才扯谎说她和苏无虞是夫妻的,弄得后来为了圆谎不得不在一间屋子里挤了那么长时间,如今出了山里头自然是不同了,到底男未婚女未嫁的也不好再住到一块儿了。道理都懂,但习惯了晚上身边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一下子那股子安然的感觉没了,昭阳只觉得整颗心都有点儿空落落的。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了神,只觉得自己方才的惆怅来得有些莫名,怎么整的她没了他便睡不好觉了似的,这完全不是她惯有的风格啊。想着,便大马金刀地往床榻上一躺,顺带着来回滚了两圈,瞧瞧,一个人占一张床还是很舒坦的。
正当昭阳四仰八叉地斜在床上自娱自乐时,门外却响起了一道喑哑的声音,“昭阳,要不要去外头转转?”床上人听了立马跳了起来,捋了捋散落的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