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1/2)

寒风凛冽，刮在人脸上都硬生生的痛，犹如刀割一般。这已是十二月份了，秦府的大院里，偶尔有几个老婆子或是丫鬟经过，也都是缩着脑袋，紧裹着棉袄，匆匆的走着。

一个小女孩推开门，探出小脑袋，一双小手捂着嘴，不断的哈着热气，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院子里的几棵光秃秃的树枝，在看到一个老婆子经过的时候，怯生生的开口唤住她。“容嬷嬷……”

容嬷嬷在听到小女孩的声音后，有些不情愿的停下脚步，走到屋子门口，“有事吗？五小姐！”嘴上是这么问的，却听不出一点恭敬，倒是有几分冷漠和不耐烦。

“没有……”小女孩不敢抬头看她一眼，虽然是个千金小姐，却表现的像个小丫鬟。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容嬷嬷说着就要走。

“等一下……”声音矮的像蚊子，容嬷嬷不耐烦的停下脚步，“五小姐，你到底有什么事？”

女孩低着头咬着嘴唇，许久才开口问。“爹……他回来了么？”

听到这个问题，容嬷嬷先是冷笑一声，一个不得宠的嫡女还敢奢望见老爷，随后板起脸，“老爷他出门了，还没回来！”

“那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小女孩的眼中充满了渴望。

“五小姐，你找老爷有事吗？老爷公事繁忙，如果没有什么事，五小姐就不要烦老爷了！”

“没有……没什么事！”女孩低下头，他只是想见见父亲，在府里，她是一个没娘爱，没爹疼的五小姐。

每次躲在远处偷偷看着爹和姨娘还有哥哥姐姐一起玩的样子，总是很开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爹总是不待见自己，还把她赶的远远的。

爹不喜欢她，她早就知道了，但她还是希望爹能来看看自己！

有一次，姐姐欺负了她，她哭哭啼啼的不顾众人的阻拦，跑到爹的书房告状，却换来爹的一阵斥责，甚至还很嫌恶将她丢出去。

“我房间里好冷，可不可以给我加两个炉子？”小女孩小心的问，“还有……可不可以帮我也做一件冬衣？”女孩问的卑微，仿佛这些要求是很奢侈的。

容嬷嬷板起脸，两手叉腰，“五小姐，你懂事一点好不好？你知道我们很忙的，如今冬至了，府里的事务也多了，我们还要赶着帮老太太张罗春节，还有二姨奶奶、三姨奶奶置办礼物，府里的开支也紧张了，哪有多余的炉子给你！”

容嬷嬷想了想，又探头进屋看了看，“屋里也不冷啊，好了，五小姐，我还有事，不能和你耽误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可是……”小女孩涨涨嘴巴，“我真的很冷啊！”可惜这句话被寒风吹散了，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小女孩瘫坐在门槛上，望着苍白的天空，她好孤单，她好冷，她多希望此时此刻，爹可以来看自己，娘能来抱着她，为她暖身子，可是……她的屋子里，别说爹娘了，就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平日都是哪个丫头婆子得闲，谁就来侍奉她一下。

因为都知道她不得宠，所以大家对她也就不伤心，若是大家都忙了，或是忘记了，就没人管她了，她也就自己忙事了。

女孩蜷缩着身子哆嗦着，发呆了片刻，忽然站起来，跑向外面，一路跌跌撞撞，摔倒了也吭声，只是卖力的奔跑着。

一个暖烘烘的房间里，一个丫鬟端着一盘瓜果蜜饯走进来，对着屋里的穿着华丽的女人说。“二姨奶奶，香莲刚才瞧见五小姐在院子里跑着，像撞鬼似得，不晓得要干什么！”

锦衣玉服的二姨奶奶睁开眼睛，身旁的一个女孩子跑过来，“娘，慕雪那小蹄子要去哪儿？会不会是去找奶奶？”

二姨奶奶冷嗤一生，“她不会找老太太的，就算是去找老太太，老太太也不会见她，一个扫把星，若不是怕外面人说闲话，老太太早就把她赶走了！”

“那她干什么去？”

二姨奶奶想了想，问丫鬟香莲，“她是往什么方向去的？”

“嗯……东屋的方向！”

二姨奶奶笑了，“原来如此！”

“娘，你知道去哪儿了？”女孩好奇的问。

“自是去找她娘了！”二姨奶奶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慕雪的娘，就是大房奶奶，老爷的正室。

秦慕雪一路跑到僻静的东厢后屋，她的娘就住在这里面，整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娘……娘……”秦慕雪动的通红的小手拍打着门，“娘，我是慕雪啊，你开门啊……”

里面的夫人听到门外的呼唤，手中的佛珠顿了顿，又继续开始转动了。

“娘……你开门啊，我好冷啊……我又饿又冷……娘，他们都欺负我，爹不帮我，娘，你帮我，我不想一个人……娘……你开门吧！”

女孩哭着哀求着，“娘，我真的好冷，你开门啊……”

“既然冷，就回去吧！”里面终于传出声音，是那么冷漠。

女孩泪汪汪的看着紧闭的门，她的小脸因为风刮和泪痕变得通红干燥，“娘，你开门……我是慕雪啊……”女孩固执的拍打着门。

寒风还在呼呼的吹着，小女孩还在执着的拍打着门，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拍门的动作也变得无力，终于……

女孩的眼睛一黑，倒在地上……

屋里的夫人顿了一下，以为女儿已经离去，常常叹气，“佛祖，求您大发慈悲，保佑我的女儿吧！我这个当娘的不能为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