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毒发(下)(1/2)
一晃又过三日,天气愈发寒冷,除夕将至。
因为五皇子突如其来的病发,使得宫中原本热络的年节蒙上了几分阴郁的色彩。公主殿内炭火燃得正盛,宋婉拿了红纸和剪刀拉着南清嘉剪窗花玩,南清嘉却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那日之后,南清嘉将自己听到的事告诉了碧玺,昨日夜里景福宫传出消息,说五皇子一日之间竟然病痛全无,大有痊愈之状,宫中人人称奇。碧玺对南清嘉说,五爷这一遭怕是回光返照,大限应就在这几日了。
“怎么了?”宋婉正低着头剪窗花,一连跟南清嘉说了好几句话都不见她回答,这才抬起头很是关心地问道。
南清嘉当然不会知道宋婉早已知道事情的全部,昨夜传来五皇病情大有好转的消息时,宋婉表现的那样高兴,以至于南清嘉根本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而宋婉更是从昨夜起便疑惑南清嘉究竟悲从何来,如果她不知情,那么她应该像其他所有不知情的人一样为五皇子感到高兴,就像自己昨晚的表现一样。可是南清嘉没有,她甚至愁眉苦脸,连一丝高兴都没有表现出来,今日更是红肿着双眼,像是昨夜哭了很久。
宋婉不敢想象南清嘉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会是谁告诉她的?是皇后吗?宋婉对这个猜测感到恐惧,如果真的是皇后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南清嘉,那么南清嘉便已经参与到了皇后一党,她日日待在自己身边看似单纯无辜,难道是在迷惑自己、监视自己吗?
见南清嘉还是没有说话,宋婉保持着微笑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好的事?”
南清嘉便是一怔,急急忙忙地摇起头来。恰好碧玺拿来了新的红纸往桌子上一放,闻言便笑道:“县主多心了,咱们公主您还不了解吗?这是前两日让五爷的病给吓着了,过两日等五爷大好了,想来就不这样了。”
宋婉心内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便伸手拍了拍南清嘉的肩头安慰道:“总会好的,别担心。”
可南清嘉却仍是勉强一笑,继而有仍旧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宋婉与她说话,她却只是出神,碧玺站在一旁轻声提醒多回也无用,最后还是宋婉站起身对碧玺说道:“我看嘉儿今天的精神实在不好,我想起来内教坊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回头请个太医来给嘉儿瞧一瞧,别是生了什么病。”
碧玺只好赔笑着送了宋婉主仆离开,再回殿中时见南清嘉还是单手支着下巴出神,叹了口气说道:“主子,说不定是咱们理解错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兴许五爷真的就好了也未可知。如今这宫里的人一个个都欢天喜地,您不能哭丧着脸啊。今日好在是婉主子在这儿,不说您的不是,若是换了旁人又该编排您的是非了。”
“碧玺,你有没有听说过云昭仪的事?”南清嘉冷不防地突然这样问道。
碧玺当然听说过,不仅仅是听说,她还亲眼见证过云昭仪的尸体,那是她今生做大的恐惧,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那样一团秽物称作“尸体”。那个时候所有侍奉南清嘉的宫女都被叫去看过那个尸体,总管太监训诫她们说,这就是谋害崇华公主的下场,后来她想,这应该是皇后在借云昭仪只是震慑她们这鞋公主身边之人,让她们不敢对年幼的崇华公主做什么坏事。
这件事是一个秘密,碧玺不知道是谁这样大胆竟然跟南清嘉提过此事,她愣了片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作何回答。
“我曾经听婉姐姐很恐惧的在梦中说着‘姨娘’还有‘云昭仪’,后来在一次捉迷藏的时候我听到两个宫女闲聊提到了当年的事,那个时候我没来得及细想,直到昨天晚上。我猜测,应该就是母后对云昭仪处以那样的酷刑。”
“公主,那不是……”
碧玺的话被打断,“还有婉姐姐身边的张嬷嬷,一年前的那个夜里她突然消失了,她去了哪里。”
南清嘉此时的表情谈不上惊恐,她甚至无比的淡然,因为一切在她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
事实上,南清嘉从未相信自己的母后是一个完全贤良淑德的女人,因为她太清楚身在宫廷,所有人都会身不由己地做出一些违背本心的决定。但是如今,她对自己的母后感到恐惧,无论是云昭仪还是五皇子,甚至还有宋婉……她的母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女到底做了多少可怕的事,南清嘉连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去向她的父皇告发她的母后吗?南清嘉做不到。她不是一个圣人,她只有六岁,即便她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但要她公然违逆自己的母后,她做不到。
“碧玺,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正是因为母后的强势和狠毒,反而会使她得不到她想要得到的结果。”
与此同时,景福宫内南清麟一大早便入宫来看望南清祈。景福宫的承庆殿是南清祈的居所,此处与正殿景福殿离得很近,承袭了景福宫富丽堂皇的格调。
今日的南清祈气色上看着要比前两日好得多,一身月白色的团龙纹织锦棉袍穿在身上,整个人一如往日一般潇洒不羁。
“你……”南清麟一开口心中便是五味杂陈,说来在皇宫之中,唯有南清祈自幼与他亲近,他们两人同病相怜又同气连枝,是南清麟苍凉心境中唯一的一丝温情慰藉,可是如今,南清祈却要永远离开了。
“哥,我等不到你给我封王的那一天了。”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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