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天岳关盘王布阵 隋军营麻贼做恶(3/5)

麻叔谋领兵离开洛阳后，并不急于赶路，而是挟天威以自用，命令沿途官员迎来送往，稍有不周轻则杖责，重则丢命；地方官为了保命，投其所好，拼命地送金银珠宝、献美女。麻叔谋一路耀武扬威、作威作福，无比逍遥自在。可也有美中不足：自从离开京城后，虽有沿途官员山珍海味供奉，麻叔谋却越来越感觉食不甘味。这倒不是他想念萱华夫人，而是萱华夫人饯行时一道红烧肉，让他感觉实在是美味无比，当是人间绝味。每每忆起，竟口水横流、想念得不能自已。他命人遍寻食材、聘请最有名的厨师，仍然无人能做出那天在宫中一样口味的菜了。为此，麻叔谋迁怒于厨师和军需采购官，已经斩杀数人，总是无法得到他想要的美味。

这一天，麻叔谋看着新厨师送上的满桌佳肴，品不出一点味道，正欲动怒。却听账外中军官高声报告：“禀报大帅，国师驾到！”

“无量天尊。”话音未落，中军帐门帘被挑开，施施然进来一人，一挥拂尘，昂然而立。来人五短身材，却披着一件硕大的暗黑色斗篷；瘦削脸庞、面色蜡黄，鹰钩鼻、三缕稀疏的胡须挂在嘴角，一双三角眼似开似闭、白多黑少，神情十分倨傲。此人正是大隋国国师、不周山道士无量子。

书中交代：这个无量子十分不一般，无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人们只听说他在不周山中修炼很多年，出山后自荐到晋王杨广门下做了食客。杨广最初嫌他相貌猥琐、我行我素，而未把他放在眼中。但无量子屡出奇谋，先后帮助杨广取建康、平南陈、扳倒太子杨勇、逼隋文帝杨坚退位等，一步步把杨广送上帝位。杨广登基后即册封无量子为国师。此次征伐长山寨，就是无量子的力主；他推荐的主帅没有被杨广采纳后，又自告奋勇要亲自监军、随军出征。杨广以为一个小小的山寨二十万大军足矣，也无须国师亲自前往，无奈无量子坚持动用百万大军，自己亲往。那杨广正在后宫温柔乡中寻欢作乐、不可自拔，懒得与无量子纠葛，见他执意如此，也就随了他。

麻叔谋知道无量子不待见自己，又屡次被他催促加快行军，早已经对他不耐烦，要不是慑于他的身份，恐怕已起了冲突。

麻叔谋见无量子进来，勉强欠了一下身，命人搬来一把凳子，无精打采地说：“国师请坐。”

无量子抖了一下拂尘，并不坐下。

“听说麻大帅近来身体微恙，口味不佳，我命人做了一道菜，特地送了过来，请将军品尝。来呀，送上了。”

无量子带来的侍茶童子立即把一道食盒摆在麻叔谋的面前。掀开盒盖，热气升腾，一道红烧肉赫然呈现在眼前。童子从食盒中捧出菜肴，放在麻叔谋案前。麻叔谋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夹起一块肉便往嘴里送。一阵咂摸过后，他竟顾不得无量子和众人在场，一口气把一盘子肉一扫而光。吃毕，麻叔谋抹抹满嘴的油，心满意足地道：

“知我者，国师也。这样子、这颜色、这口味，啧啧，正是我日思夜想的美味啊。吃了这美味，整个人都精神百倍啦。国师，国师，你真是我的再世父母、我的恩人啊”。麻叔谋起身行礼，一拜到底，全无主帅的风范；原先对无量子的厌恶情绪踪迹全无，竟把他看成了恩人。

无量子小眼微睁，一道精光扫过麻叔谋，旋即恢复木然的表情道：“将军如果喜欢，我每天命人做来便是。”

“哎呀，不敢有劳国师。您只把配方和食材告诉我的厨师就可以了。”

“大帅不必客气。”无量子转身就走，吩咐随行的人：“你们每天就按今天的做法给大帅做这道菜吧。”

从此以后，无量子每餐让人送上红烧肉。麻叔谋越吃越喜欢，餐餐无肉不欢，因而对无量子感恩戴德、言听计从，渐渐地把军权交于无量子，自己每日在中军饮酒作乐、享用他心中的美食，不再过问军事。

大隋百万大军在无量子的指挥下，行军速度明显加快。军队过处，沿途人们却又多了一份恐惧：孩子越丢越多，无人能够找到。终于有一天，民间口耳相传、消息快速传播：麻叔谋嗜啖幼儿肉，餐餐必吃；为了保证供应，军丁每夜出动四处偷抢孩童！如此一来，沿途黎民更是望风而逃。此事竟也成为无数婴孩的噩梦。千年来，哭夜的小孩一听到大人说麻叔谋的名字，便再也不敢吭声，这是后话。

这一日，隋军终于来到黄龙山脚下。黄龙山地处洞庭湖北面，属吴、楚交界地段，县治所远在下隽，交通不便；无量子便命大军就近扎下连营，中军设在离长山寨最近的一个古镇——关刀城，先锋营则前出在麦市集，离长山寨仅十里。

待大军安营扎寨，收拾妥当，中军营三声炮响，主帅升帐，众将佐按照职位级别分列两旁，听候大帅将令。此时，麻叔谋顶盔掼甲、外罩罗袍，披挂整齐，在帅案前端坐，国师无量子左侧陪坐，右手军令官捧着帅旗一旁站立。别看麻叔谋不问军事已久，但他毕竟是皇上钦点的主帅，加之行伍出生，今天升帐，他也抖擞精神、像模像样地往帅椅上一坐，倒有几分威仪。

“吾等深受圣恩，今领命扫平长山寨逆贼，尔等须奋勇争先，一举歼灭贼寇，尽早班师回朝，方能不负圣托。凡有功将士lùn_gōng行赏；贪生怕死者杀无赦！”麻叔谋说完开场白，换了个神情，扭头笑问：“国师，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