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2/2)

不自觉便去抹他的额头。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抱入怀里，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二人分开入睡。到了深夜，他被噩梦惊醒，索性披衣起床，仍然在阳台上站着。

丛诗薇也少有地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中只是一团灰蒙蒙的浊气，似雾非雾，压着胸口透不过气，猛然间它变幻成一只无以言状的猛兽，像洪水一般席卷了很多熟悉的地方，夺走身边的亲人，有小川、爸爸妈妈······最后留她一人独自面对汪洋大海。

周围没有生命，死寂沉沉，却时起时伏地传来痛苦的号哭声，就像美国灾难大片里看过的情景。

一惊坐起，呆视黑夜。脑中景象挥之不去。口渴的厉害，赶紧汲了拖鞋跑去厨房喝水。喝完水，看见许从一站在楼梯口往下望她。

丛诗薇走上楼，问他做什么。

看星星。

可是今晚没有星星，大冬天的甚至看不见月亮，成都这地方连雪光也少见。不至于黑不见五指，那是街上的路灯。

不见星光满是星光。我们从前一起看星星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我和你也并没有分开那么久。一边说一边抚摸她的脸颊，柔声问：“做恶梦了？”

她点点头。

“从一，你会不会怨恨我以前不辞而别？”

“你终于愿意谈起这个话题了？说实话我挺想知道原因，但它并不十分重要。”

她伏在他胸口小声抽泣。以免又被恶梦惊扰，他抱她上自己的床。因为各怀心思，气氛不对，二人后半夜仅仅和衣而眠。

安稳睡到天明。突如其来的早安吻令丛诗薇摆脱掉一肚子起床气，犹如喝了咖啡一般提神，周身弥漫起一股幸福感。假若这就是婚后生活，那倒非常不错。他说早餐做好了，吃完后我们去西岭雪山滑雪。

他知道她喜欢雪，这是他们昨天商量好的计划。

她摇头说我有更好的去处。

车库的车虽然没人开照旧保养维护。他倒车出来开了二十来分钟，隐隐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但不敢相信。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说一句话。车行驶在冬日相对冷清的道路上，渐渐驶出城外，越发安静。大概二个小时后眼前已没有公路，只有一条人走出来的小路，通不得车。许从一开车到附近的洗车店，让他们暂时看管。二人走路过去。

放眼望去没有村落，更别提人迹。

冬天收回了大部分颜色，凋零了或高或矮参差斑驳的花木植被，尽可能暴露出来大地的原本面貌，清一色灰黄基调，虽然荒凉死寂但免于阴森恐怖，让人不至于害怕。

许从一牵住丛诗薇的手，掌心温暖。

小路两旁终于有了房舍，三五一聚，都是整齐规范样子差不多的两三层楼房。小路尽头又是山路。路况不好，他折了一根树枝探路，另一只手拉着她。

走着走着，突然一转弯看见茫茫一大片矮木，至少有数十亩之多。枝叶萧条，分不清究竟是果树还是花树。

许从一说，这片芙蓉花海是爷爷专为奶奶种的，爷爷过世很早，我对他没什么印象。

丛诗薇唏嘘一番，多浪漫，‘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花开遍野，景美人美，怪招人羡慕，不过羡慕不过来。如今社会，哪去找这么大快地，真有土豪承包一座山只为心上人种花倒也浪费资源。

脑中出现成片成片玫瑰花丛，可望不可即。

许从一自有念想，心想并非多大难事，只要讨你喜欢，别说这么大，便是一顷又有何妨？买个庄园，大草坪大花园，全部解决。

等踏上一条青石砖地，他说：“我们快到了。”

石砖上覆盖厚厚一层冬日亦洗涤不尽的青苔，斑驳淋漓。路尽头，见到很复古的一处庭院。门前围着篱笆，篱笆外两株桑树，桑树下有条小溪。

青砖红瓦，房前屋后遍种长青竹子。翠绿欲滴，给周遭贫瘠山色增添一份活气，好似沙漠绿洲。房子看上去不大内里却别有格局。起居室、卧室、厨房、书房一应俱全。虽然少有装饰，一桌一椅都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