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弦上(2/3)
适中的雕花木弓,望了一眼箭靶的方向,随即将弓递给徐云期。“来,你且随意试试。”不知是不是一瞬的错觉,他的眸光似乎比方才温和了几分。
徐云期心里一片呜呼哀哉,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只好硬着头皮接过那把弓,手握在那木料上,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那…我就献丑了。”无可奈何,看来今天这个面子是保不住了。
她从侍从抱着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羽,随即身躯挺直,两脚开立,拉满弓弦,瞄准箭靶,全力射出一箭。
破空声响起,这一箭射中箭靶,离靶心却依然有着一些距离。
徐云期盯紧前方,果然,和她平时的水平差不离,实在有些拿不出手,她颓然放下双手,一手握着弓,看向赵豫戈,朝他无奈眨了眨眼,看吧,我就只有如此的水准了。
赵豫戈三两步上前,两人只有几步之遥,他神色看不出端倪,颔首道:“你年岁尚小,又是女子,能做到这样,已经算得上是不易了。”
说罢他接过徐云期手里的弓,取了一支箭羽,摆好姿势示范了一番,他背脊挺直,手臂筋肉隔着衣料隆起,正中红心。
徐云期会意,好像是有那么些不同,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略一沉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力握住木弓,指尖有些微微泛白,拉满弓弦。
然而,黑色箭羽一闪而过,还是未中。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眼中有懊丧之色。
赵豫戈却好似浑然不在意一般,从箭筒里拿了一支箭递给她,道:“再试一次,上满弦。”
徐云期有些不愿再试了,不过心里憋着一股气劲儿,她还就不信了,自己还能三发不中?按照他说的摆好姿势。
弓刚刚拉满,她忽然感觉到背后好似突然一热,是另一个人体温的靠近。
他站在她的身后,将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掌握住她拿弓的手,手掌温热,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让徐云期有些慌乱,一阵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项之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被人突然近身,她有些不适,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半步,只感觉身后是一块铜墙铁壁,身后之人的手臂半圈着她,肌肉臌胀。徐云期嗅到他身上的轻微汗味,若有若无。
她不知如何是好,正当她有几分走神之际,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松开些,你太用力了,要保持稳定,就要力道适中。”声音低沉,好似近在耳畔。
她连忙稳定心神,稍微放松握弓的手掌上的力道,依然用心瞄准,覆盖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掌也随着她一齐发力,嗖的一声,箭矢射出。
这一箭力道十足,将靶心穿透,红心处出现一个洞口。
徐云期暗叹一声,这差距也太过明显了些…要是阿兄知道自己今日这样不争气,被别人手把手教着才堪堪射中一箭,怕是要恼恨到敲自己两下了。
她转头,倒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朝赵豫戈抱拳一拜,低头不去看他的眼睛,道:“将军神技,云期远不能及,受益匪浅。”
赵豫戈眉目间似有几分快意,他展颜一笑,露出一排白齿,与他硬朗的面目不同,他的牙齿洁白,颗颗圆润,笑起来带着一丝似女子般的秀气,这个笑容一闪而逝。
徐云期见他开怀,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暗想,还好自己这马屁没有拍到马腿上,还是蛮有用处的嘛!这位赵将军好似很喜欢别人夸赞于他,大抵这类少年得志、心高气傲的人,都是如此吧?
练罢箭艺,两人到亭中小坐休息。
亭中四下通明,微风习习,光线极好,案前摆了一套青釉茶具,徐云期一落座就感到眼前一亮,朝赵豫戈看去,还真看不出,这位赵将军,还是个雅人呢。
她拿起一只茶盏,莞尔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这句诗中所指之物就是越窑之瓷,她手中这只茶盏正是出自越窑,胎质细腻、如冰似玉,不可多得。
“没想到,赵将军还懂得瓷器?”这真真是有些出人意料了,他看着像个只会武力的莽夫。
她恍惚想起,从前在徐府,晏昔最爱邢窑产的白瓷,类银似雪,朴素少饰,每得了一套上佳的白瓷,他都要偷偷拿给她看,如怀和氏玉璧那样的珍宝一般。
想到这里,她不禁哑然失笑。
对面落座的赵豫戈刚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见徐云期一坐下就神态自若,出口成章,与自己话起瓷器来,神色一僵。他只是看这瓷器好看,随手拿出来用了,并不知这是何种瓷。
他忽然觉得有几分不自然,面上却不显,端然道:“我不是个风花雪月之人,糙得很,倒是不知这套茶具的来历。”
“许是哪个下面的人送来都护府的罢。”他喝了一口茶汤下去,放下茶盏,抬眼看住徐云期,略一思索,补了一句:“你要是心悦,拿去用便是。”
徐云期忽然听他如此说,心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厮一看就是个只会舞枪弄棒、刀尖上舔血的,饮茶赏器,吟诗作对,着实不适合他。
她朝他大方一笑:“将军太过客气,云期有逢霖院现有的那一套茶具,足矣。”
“另外,将军亦不必妄自菲薄,驰骋沙场,抗击外敌,实乃大丈夫所为。”徐云期如今寄人篱下,孤身在这西北,场面话倒是一套一套的,更何况,她还拜托了这位赵将军助她寻晏昔呢。
赵豫戈闻言亦是一笑,唇角弯起,他直视于她,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