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同眠(2)(2/2)
全身都裹住。没再往床上多看,他在榻沿坐下,上面躺着一条薄被。赵豫戈看到被子,知道是徐云期放回来给他,往床上瞟了一眼。
到榻上躺好,被子盖在身上,上面隐隐传来一阵温热,还有一股极淡的温暖奶香,若有似无。不经意间,这股气息就被他吸入胸腹中,沁人心脾。
他不由的有些沉醉其中,只觉得一身的铮铮铁骨都化成了一滩烂泥。
帐篷里多了一个人,他思绪飘渺,一点儿睡意也无。
徐云期听到他在榻上躺下的声音,在被褥里捂着有些气闷,把被子放下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墨发披散在被子上,闭目,准备入睡了。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能睡着。
不是她心有遐思不能入睡,而是不远处榻上睡着的那个人,太不安分了,一直翻来覆去地折腾,一点儿睡的意思都没有。
他发出的声音让徐云期也睡意全无,睁着眼睛无奈看着帐篷的顶端,良久,忽然想起远水说赵豫戈时常失眠,就是像这样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睡。
今天不会也是这样吧?想到明天他们两人还要骑马赶路,今晚不睡怎么能行?
徐云期一个转身,脸面对着榻的方向,暗夜里,那上面只能看到一团被子,看不清人脸。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将军?”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寂静无声,半响,终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嗯?”赵豫戈迟疑了一下,应道,她居然也还未入眠。
徐云期犹豫了一会儿,想到自己答应远水要帮忙照料赵豫戈,还是开口问道:“你可是睡不着?今夜宴会,营中出什么棘手之事?”她猜是公务进展不顺,才会让他如此难以入眠。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问,这是在责怪还是关切?只是他今夜会这般实在不是因为什么公事缠身,完完全全是因为这帐中睡着的另一个人,让他心中万千思绪翻涌,辗转难眠。
“没有,今夜十分顺利。”他如实答道。
帐内又沉寂了下来,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好像近在耳畔,清晰可闻。不知道为什么,徐云期的直觉告诉她,他没睡着,仍然醒着。
她又对榻上的人轻声道:“赵将军,要不我们交换一下被褥?床离炭火近,我倒是觉得有些热了,想换床薄些的被褥。”
既然不是因为公事,那么他是因为那床被子太薄,睡着体寒,才睡不安稳的?
自己答应了远水,要替她提点赵豫戈两句,照顾他的身体,她总不能食言,不如就把厚被子换给他好了。
再说了,他这样翻来覆去的,弄得两个人都睡不安生。
赵豫戈却不知道她的心思,他外出作战时,冰寒刺骨的雪地都睡过好几回,此时压根就不觉得这薄被盖着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倒是觉得徐云期这般喊热的口吻,和个小孩儿似的,心下好笑,他不知不觉温声道:“不可,塞外是越到下半夜越冷,你好好盖着,一会儿就不热了。”
“睡吧,我不吵你了。”
徐云期闻言愕然,嘴张了张,还欲说些什么,又发现他的话好似无可反驳,只好闭口不言。
躺了一会儿,榻上的人果真再没发出一丝声响。徐云期躺在温暖的被褥里,慢慢的,一阵疲乏感席卷了她的意识,她终于昏昏沉沉,陷入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明了。
徐云期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门帘处,从缝隙中可见外面已经十分明亮,还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好像是军士们在操练的声音。
再看一眼榻上,上面空空如也,木架上的衣服和盔甲也消失不见。
徐云期顿时大急,一颗心顿时坠落深谷,赵豫戈不会是抛下自己先走了吧?她这样想着,穿着袜子就下了床,胡乱穿好衣服就准备往外走。
这时一个人忽然掀帘而入,他一抬头,面孔正入了徐云期带着焦急的眼中,来人正是赵豫戈。
他见徐云期已经醒来,想起昨夜,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对她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嗯,刚醒。”她暗自腹诽,还以为你丢下我自己先走了呢。
赵豫戈转头对帘外道了一句:“进来吧。”
帘子被守门的军士撩开,一个裹着头巾的仆妇端着一个托盘,低着头入内。那仆妇不敢乱看,手上动作很快地将托盘里的东西布置在食案上,是一碗白米粥,一碟银芽鸡丝,还有两个雪白的馍馍。
赵豫戈伸手指了指食案,道:“军中膳食简单,将就着用些,另外马匹已经备好,用完早膳,我们就可动身。”
徐云期点头,坐在案前,眼中慢慢浮出一种神采来。
她摸了摸胸前的乳白羊脂玉佩,抬眼看向门帘外陆续经过的列队,眼神又好像是穿过他们,看向遥远的天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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