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小叙(2/2)
惜眼前人”,双肩一颤,随后静默不语。愿公神色逐渐凝重,终于沉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我来做一回恶人了。”
他神情庄重,言语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一旁侍立的圆脸粉颊小童走过来想要给茶壶中添水,愿公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了。
随后愿公目光看向徐云期,问道:“徐娘子,你该是已经知道上岭发生雪崩一事?”
上回赵豫戈受伤,愿公已经派人查探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连他们二人为何去的上岭都探知的一清二楚。
“晏家人还在上岭,并未受到雪崩波及,谕之早已派人好生照看,想来你可以放心了。”
徐云期听闻晏楚楚等人安然无恙,一颗高悬的心放回了实处:“如此甚好,我正忧心此事!多谢将军和愿公相助。”先前她一直在担心,他们是晏昔的血亲,是和他流着一样血脉的人,她不想他们有事。
愿公微微一笑,“徐娘子倒是真心关怀晏家之人。”
他沉吟片刻,随后好似下了某种决定,道:“其实…用瞒天过海之法,让晏家剩余的几人跟你回长安,隐姓埋名度过余生,也不是一件难事。”
徐云期闻言睁大双眼,目露诧异,此事要是查出来,可是窝藏反贼的大罪。
在西北,都护府的势力滔天,再加上边关的犯人何其多,偶尔少那么几个,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大事。只要做的隐蔽些,以病死或是意外身故为由放走几个妇孺,还是可以办到的。
愿公扫了她一眼:“只是晏家人牵扯到的事谋反一案,要从中做手脚,还是有些麻烦。”
他目光看着徐云期,她听到这句话后眼里的希翼一寸寸淡去。
他又开口道:“这就要看徐娘子,拿什么做筹码,可让我等放手一搏了。”
想到那日晏楚楚对着她下跪的那一幕,徐云期心里就一抽一抽的,她才和自己差不多大,留在西北流放之地日夜劳作,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早晚会有撑不住的那一天。
那是晏昔仅剩的血亲,说不动恻隐之心是假的。
徐云期目光慢慢对上眼前表情淡漠的老者,是了,在愿公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家中有势的长安贵女,她的婚姻在他人看来,就是可以拿来交易的筹码。
而且,愿公无子嗣,一直视赵豫戈为己出,该是处处为他着想的。
……
直到徐云期被一名青,鞋履踩在软软白雪上,她的神情还依旧是有几分恍惚的。
那青衣小童不过十岁左右,生的玉雪可爱,一颗小脑袋圆滚滚,他见徐云期神色有些茫然,侧头问:“娘子怎的了?可要一路送你们到逢霖院?”
徐云期堪堪回神,看着这张童稚的脸,乌黑狡黠的清澈眸子,勉强笑道:“无事,不必了,你快回去吧,地上雪厚,小心摔跤。”
童子眨着黑亮的眼睛,捣蒜搬点头:“嗯!娘子慢行。”
徐云期转身,携着刚刚候在外头,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捉月,两人慢慢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渐渐的在雪地里凝成两个渺小的黑点。
蓬枢苑的高台之上,原本该是坐在案前的灰衣老者站在窗格前,举目眺望远处。
严冬的天空是望不尽的苍青色,冷光扑朔,雪白刺目。
他目光凝在渐行渐远的那两道人影上,思绪飞远。
他算过谕之与徐氏的命格,实乃天作之合,再契合不过。
可天道的流布生生不息,世间万物吉凶变化,又岂是这区区卦象能一概而论的?
只希望这两人以后能安乐顺遂,相知相守,也不枉他一番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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