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酌(修)(2/3)
在一丝妆容也无,素白一片,散发出一种略带苍白的清冷之气。周璎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只觉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畅快过,那个不可一世的四妹也会有今天。
周璎侧头一笑,开口道:“阿姐哪里是闲的慌?只不过是担心妹妹你,怕你想不开又要做什么傻事,岂不是让父亲母亲伤心?
故作姿态叹了一口气:“晏昔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惜了…”
她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笑吟吟地盯着徐云期:“想想从前呐,你和晏昔,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晏昔他的眼里啊只有妹妹你,再也容不下旁人。”说到这里,周璎眼中的不甘仿佛要溢出眼底,她的十指攥紧了衣袖。
晏家因为生意与朔王兵变一案扯上了关系,早在几个月前就被判了流放,从小被养在徐家的晏昔也没能逃过一劫。
晏昔,你对我的情意视而不见,可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成了阶下囚,客死他乡,留你最爱的四妹一个人孤苦伶仃,还让她背上了克夫的名头,以后连门好亲事也说不上?
周璎抬手抚了抚发髻:“可惜啊,妹妹,你说是不是?”
徐云期闻言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痛,你口口声声说恋慕晏昔,只不过是爱着他的一副皮囊吧?今天他下落不明,你就上赶着来讥讽于他?
徐云期脸色冰寒:“阿姐,晏昔回不回得来,还是个未知数,你还是少操心些为好。”
周璎神色微讶:“四妹不会是烧糊涂了吧,晏昔已经去了,还怎么回来?”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四妹还是个会自欺欺人的…”周璎抬袖掩面,遮住自己的笑容。
徐云期瞟了她一眼,并不答话,冷眼看着她,这女人就是想来耍威风的,让她尽兴了自己就会走了,用不着她来赶。
周璎见徐云期不答话,也觉得好生无趣,随即揭过这个话头,“四妹,我今天来,是有一件要事要和你说呢。”周璎似笑非笑,缓缓开口道。
周璎低头敛目,略带羞涩地道:“四妹,我要成亲了…时间就在下月,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徐云期乍然听到周璎就要成亲了的消息,有些诧异。周璎早几年就和陈家二公子定下了婚约,二人才貌相当、门当户对,是一桩好姻缘。算一算也是该到婚期了。
原来她是为这个来的,也难为她了,这种事完全可以不用劳她大驾,直接派人送了请帖来就好,如此大费周章,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罢了。
曾几何时,她也暗暗期待过自己晏昔的婚礼,鼻子一酸,这个婚礼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实现了。
这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人生这个大戏台子,我方唱罢你就登场了。
“三姐,这是好事,阿云在这儿先恭喜你了。只是……阿姐可还记得,你小时候啊可是腆着脸皮扯着晏昔的衣裳,哭着说以后要做他的妻子,与他举案齐眉呢。可惜晏昔这个木头,不解风情的很,不当回事,现在想起来啊,还真是稚子无知,啧啧。”
徐云期直视周璎:“我到时一定和阿兄一道去参加婚礼,断不会缺席,你安心就是。”
周璎听徐云期提起往事,脸上一白,随即又羞得通红,好个伶牙俐齿的四妹!她心里最阴暗最不堪的角落一下子被暴露了出来,一个大家闺秀,腆着脸追求一个商贾之子,这人还丝毫未把自己放在眼中,这一切的一切,在周璎看来,简直是雕刻在她的耻辱柱上的斑斑劣迹。
她恼羞成怒,脱了那层大家闺秀的端庄外衣:“徐云期,你莫要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风头无两的徐家四娘了,如今的长安,你克夫的名头已经传了有一阵子了,你以为你还能高枕无忧?”
徐云期不置可否:“清者自清,庸人才会自扰。”
虽然大梁民风豪放,四海臣服,万邦来朝,对女子的苛求不似从前,可是名声这东西,有的时候就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稻草,可轻于鸿毛,也可重于泰山。
周璎咬牙,嗤笑一声:“阿云,让我猜猜,你以后是嫁给宗室为继妇呢? 还是招个无能的赘婿回家?”
招赘婿自然是小事一桩,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如晏昔一般?
说完,她转身就出了房门,带起门外的珠帘发出阵阵余音。
徐云期恍若未闻,脸上表情也没变一下,就算晏家被流放,也轮不到自己来担这个克夫的名头,绝对是有人存心散布谣言,以讹传讹罢了。只是不知道,是谁还有这个心思来对付她这个已经沦为笑柄的人?
她自嘲一声,算了,他们想怎么传就怎么传吧,与自己何干?
直到周璎走了好一会儿了,侍女星河看到四娘子还是坐着一动不动,眼睛望着窗外出神,正想开口说话,平疏眼里满是担忧,示意星河噤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窗外的天空被一抹淡青色覆盖,云层是重叠的楼阁,一行鸿雁排成一字,它们从北国远远飞来,正挥翅往南方而去。
……
晚上,月光清寒,徐云期让平疏取了二月里酿下的杏花酒来,在院子里的石案上摆好酒具。
夜晚的石案触手冰凉,徐云期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挺直了背脊,正襟危坐于案前。打开酒封,一股浓醇的酒香扑鼻而来,摄人心脾,徐云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赞道。
“好酒!”
当即倒了一杯满满当当的出来,酒液如玉液琼浆,光泽荧荧,她仰头一口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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