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止云(2/2)
的全是另一个人,纵然她已经在打算和他和离,他还是骑着马全速赶来了。赵豫戈叩响门环,静立片刻,好似无人应答。地上铺了一层落叶,不似有人刚刚来过的样子。
可是她如果不在这儿,又会去哪儿呢?
许久,才有一个脚步声慢慢踱来,门啪嗒一声轻轻开了,里面探出一个老仆从的脸,他还在揉着眼睛,疑惑看了赵豫戈一眼,眼前人好像是个军士。
“这位郎君,这么晚了,这里是徐氏山庄,你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赵豫戈答:“老人家,多有叨扰,请莫怪,不知徐府四娘可在此处,我是她的夫婿,来接她回府。”
那老仆从举着灯笼,看清楚他的脸,听闻他是徐家女婿,吃了一惊,大半夜的,肃王府那位居然跑到这偏僻庄子上来接人,可这里哪有人来给他接呢?
“赵…赵将军,据我所知,我家娘子未曾来此啊!”
赵豫戈闻言僵住,果然不在。
过了许久,他仿佛如梦初醒般,朝那老仆从一礼,转身上马。
马蹄声零零碎碎响起,踢踏踢踏,直到一人一马消失在道路尽头,和暗夜融为一体。
出了镜湖镇,赵豫戈没有直接回府邸。
他将马停到了一座酒楼前,将马儿交给管理酒楼马厩的马奴。此处酒楼虽说不是风月之地,他从前也很少来。
可是今天,他很想喝酒。
他上了台阶,将身上的盔甲脱下,这盔甲穿了一天了,又一直在玩命骑马,在他肩上压出了两道红痕,此时才觉得疼。
将盔甲交给酒楼一层管事的,他要了两壶酒,径直就要上楼。
这一身盔甲银光锃亮,再加上外面那匹千金不换的骏马,看得一旁另一个女管事柳娘两眼发直,这年轻人的身份不言而喻,竟是禁卫军十二卫里头的一位将军。
她望了一眼赵豫戈的背影,悄悄往后头去了。
赵豫戈卸任安西都护,虽说手中的兵权大不如前,但永成帝本打算卸磨杀驴,让赵豫戈回京,给些赏赐,再给个闲职了事,可因他娶了永成帝最信任的肱股之臣徐砚修之妹,这份忠心表的及时,又有徐砚修替他美言,龙心大悦,永成帝当即决定将赵豫戈调进禁卫军十二卫,任骁骑将军,正三品。
赵豫戈跟着酒楼的小厮上了楼,选了一个靠窗的包厢,门关上,包厢内装潢华美,窗户大开着,对面不远处就是黑沉沉的江水,恍若一条江龙,蜿蜒向远处去。
江风扑面,秋日的风微寒,吹得赵豫戈眼睛里干干的,他心中空落落的,好似有一块地方被挖空了。
愤怒和失落夹杂着轮番袭来,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只知道,只要她坚持离去,徐府会把她藏得好好的,叫她和那个晏昔双宿双飞,做一对天涯眷侣,叫自己再也找不到她。
想必明早,徐砚修就会来和自己谈和离之事了吧。
他将永远地失去她了。
他举杯,仰头饮下一盏,随后,又举杯。
他一连浮了三大白,这时包厢门外响起叩门声。随即有人推门而入,几个仆从端了下酒的小菜上前,摆了满满一个案几。菜上好,仆从们慢慢躬身退了下去。
这时从外又走进来两个仆从,卑躬屈膝,将一把古琴放在了另一张矮几上。一个罗衣女子婷婷袅袅从外而入,低眉垂首,状态羞涩,坐在了案前,坐定,她抬起头,含情脉脉望着赵豫戈,开口,嗓音糯糯。
“这位郎君,冒昧了,奴家红漪。”
“夜色正好,郎君却独自一人,岂不寂寞?柳管事唤奴家前来相陪,容奴家为您演奏一曲,也好助助郎君酒兴。”
女子五官艳丽,唇瓣饱满,白皙的鹅蛋脸上透着润泽的红色,似是十分羞涩,她穿着齐胸襦裙,五彩细纱笼罩在罗裙之上,烛光下,五光十色。她的胸口开得很低,露出半壁江山,雪白的一片,让人血脉喷张,颈脖上挂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玛瑙,正好垂在了胸前那条沟壑处,惹人遐思,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这种女子,是对一个男子来说,最致命的诱惑。
赵豫戈端坐在原地,巍然不动,双目眯起,打量着那女子。
半响,他开口道:“你弹吧。”
他声音沉沉,又十分醇厚,带着一丝酒后的迷乱,让红漪脸色慢慢泛起一阵潮红,她低低嗯了一声,开始奏琴。
琴音绮丽,带着遣倦情思,是适合此时场景的靡靡之音。
赵豫戈脸上神色明暗不定,直到琴音结束。
红漪抬头,她施施然站起,随后跪地屈身,细腰似水蛇扭动,用膝盖慢慢行到赵豫戈近前,她这个动作使她胸前更是一览无余,她拿过赵豫戈手上的酒杯,身体凑在他的胸前,绵绵软软的一团,与他的坚硬胸膛触碰。
与此同时,一股女子的香气扑鼻而来,她举杯将杯子送到赵豫戈唇边。
“郎君,来,喝一口。”
声音甜腻,仿似蜜糖。
赵豫戈低头看她一眼,喝了一口。
红漪仰头望着他的面容,这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客人,她伸手去抚他颔下露出的一截短短的胡茬,女子的手软而嫩,另一只手又继续给他喂酒。
他薄唇紧闭,却是不喝了,视线不知凝在哪个地方,红漪顺着赵豫戈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他双眼直直地盯着那矮几上的古琴。
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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