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冰释(3/4)
看着徐云期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怀有身孕,脾气愈发不耐,气上心头,开口道:“四妹,你如今过的倒是自在。”徐云期轻飘飘答一句,“阿姐再有数月,便可喜得麟儿,阿云怎比得你。”
心中腹诽,我病的差点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还天天捏着鼻子吃苦药,哪来的自在?
周璎听到她提孩子,脸上神色松弛半分,不过,她随即拧眉道:“上月在江边赴宴,四妹和戚家女郎窃窃私语,我不慎听了几句,好像是说你与夫君不和,当时心中还替你惋惜不已。”
“今日看来,短短一月,三妹和赵将军,竟是如胶似漆了不成?若如此,阿姐可要向你道喜了。”
徐云期一愣,随即了然,她这个表姐,样貌才情无一样不好,不过,她有一个爱好,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如若别人过得比她好,或者比她预想中的好,她便要不平,必要上去冷言几句才能舒坦。而如若别人过得不如她,或者是在她预料之中,她也要上去踩两脚,讥讽几句,如此一来,她方能得片刻安宁。
除此之外,她还要时时刻刻盯着别人的东西,真真是劳累的很,令徐云期不禁摇头暗叹。
真乃奇女子也!
徐云期这样想着,不禁笑的灿烂了些,看向周璎:“阿姐,什么如胶似漆,不过是过日子而已。”
没想到,周璎望着她的笑脸,竟是沉凝了。她缄默片刻,随即开口道。
“阿云,阿姐不得不承认,你这张脸,倒是无往不利,有用得很,男人见了你,没有哪个能无动于衷的。我在想,如果我是你,也当如此,将旧人忘得一干二净,好好过快活日子,岂不便宜?”
这几句话,无异于最锐利的冷箭,扎进徐云期心口。
她呆立半响,攥紧衣袖,浑身被气得发抖,心头委屈加之愤怒,忽然滔天。
似被触怒的猫一般,浑身毛发竖起,乍然怒道:“阿姐,我叫你一声阿姐,并不代表你便可出言不逊,我问你,你从何处见我如今日子好过?从小到大,只要是你看中的东西,我无不让予你,只有一个晏昔,他是活人!不是物品,纵然是我想让,也有心无力,更何况,他是我万万不可能相让的。如若你因为此事嫉恨我,我无话可说。可你要是强说我如今日子过得快活,便不要怪我翻脸!”
周璎瞠目结舌,看着她,半响不语。从前自己冷嘲热讽,她从来都是轻飘飘挡回来,从未如今日这般凶横。
徐云期眼里泪光闪烁,强行逼退泪意,“阿姐可知我当初的寒症从何而来?你当真以为我消失的那三月,是在山庄养病?你当我与赵豫戈是因何相识,我又为何嫁他?是他从突厥人手里将我救下的,我徐云期欠他一命。”
周璎呆立当场。
徐云期目光逼视,上前一步:“阿姐,你可知被突厥男子提着衣襟抓在手里是何滋味?孤立无援,被人用一脚揣在背上,又是何滋味?”
周璎眼中情绪复杂,下意识后退一步,嘴唇嚅动道:“阿云,我…”
徐云期不停,眼眶发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了下来,她语气里带着歇斯底里:“我不顾一切去西北找晏昔,我乔装打扮,睡雪地吃干粮,放下尊严跪地求人救他,我尽力了!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还是救不了他,是我无用,我该死。不过,你扪心自问,这一切是我的错吗?我知道你一直怪我,怨我,一见面便出言相讥,处处和我作对,恨不得杀了我。
“那好,如今我就在这,任你如何都可,我不还手,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徐云期说完,脸上早已爬满泪痕,扭过头去,不看周璎一眼。
从前,她们也有很要好的时候,两个女孩儿夜晚抵足而眠,怕嬷嬷发现她们不睡,缩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那时候,几乎是无话不谈。
她还问过她,“阿姐,你说为什么天上的月亮总是跟着我走呢?”
周璎看着徐云期像只受伤小兽般,那样倔犟的眼神盯着自己,心中愧疚不已,她纵然再要强,也是眼圈泛红。
她听到突厥二字,更是又惊又愧,一阵后怕,道:“你傻是不是!蠢东西!一个人跑去西北作甚?你当这是闹着玩儿的?要是真出了事,父亲母亲知道了,你让他们怎么办?你让表兄表嫂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当初姑父去了,姑姑为了生你,拼了一条命,就让你如此作践?”
说完,热泪就滚了下来,她感到脸上凉意,迅速转过身子,抬起袖子将眼泪擦去。
半响,眼圈还是泛着粉色。
两人都没再说话,徐云期被她激的泪意翻涌,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流泪了。
……
周璎站在原地,她看着徐1云期好似好些了,方才走近几步,推了推她,用手碰了碰她的指尖,温声道:“从前的事,是阿姐的错,不说了。”
她回头看了看四周,见无人靠近,方才低声开口:“阿云,我今日,是有一事问你。”
徐云期还堵着气,并不搭理她,只是扭头,一声不吭。
周璎也不恼,继续道:“上回你在丹阳公主的宴船上如此失态,可是那舞伎有何不妥?我看了一眼,他面容陌生,不过,那舞伎所奏乐曲技法风格,却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她虽没听过那首曲子,不过当时年少,少女情愫使然,她也曾偷偷拿了晏昔的琴谱、诗作回去细细解读,只是,他从未在意过,他在意的,从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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