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东北佬(2/2)

急中生智！求生的**也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奋起全身的力气向上方一顶，把煤车的车把高高抬起，抬起车把的瞬间一斜肩膀解脱了绳套，双臂用力，起！就像在学校玩双杠时那样，玩了个双臂支撑……只见煤车的尾巴在地面上摩擦着向前飞速地滑行，而我则撑在前面高高翘起的车把上随着煤车飞行!

眼看着就要滑到斜坡的尽头，前面就是低矮狭窄地巷道，我双腿向上一抬，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左一推车把，松开了手，人越过车把向右前方平飞了出去。骨碌碌碌，我在巷道里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煤车就停在了我侧前方不远的地方。

我还活着！虽然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擦伤，鲜血淋漓，但我还活着！此时的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我所感觉到的只有愤怒！

所有的人都围拢过来，想看看我的情况，一盏盏矿灯照着我。我忽然看到东北佬竟然也走了过来，我霍地翻身爬起，像一头疯虎扑向了东北佬。

东北佬吃了一惊，“你干什么？”话还没说完，早被我一拳狠狠打在腮帮子上。东北佬一个趔趄，用手一抹嘴唇全是鲜血。

东北佬也急了高喊着：“我要你的命！”叉开双手向我扑来，我右脚一个进身，左手一搭他的右手腕，右手抓住他的肩窝，扭腰、挺身、借力用力，使了一个漂亮的大背跨。这是我小时候打架使惯了的招数。东北佬健硕的身子竟然被我抡飞了起来，在天上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如果我用力把他摔在地上，非把他摔晕不可。就在他落地的刹那，我的心突然软了，我往前一上右腿，右手顺势向前一滑一托，力卸去了一大半，东北佬“啪”的一声仰摔在地上。

巷道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小东北扑了上去，想把东北佬扶起来。过了一会，东北佬慢慢坐了起来，他一把推开了小东北，愣愣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恼恨忽然全都没有了，因为我知道，我更应该仇恨的是谁。

我缓缓地向他伸出了右手，而他也慢慢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一起，我用力地把他拉了起来。

“干活了，干活了。”冯二又适时地吆喝起来。

接下来我的工作似乎轻松了起来。给我装车的伙计只装了几下就喊着：“满了，可以走了。”那个山羊胡更是接替我拉了车，有时候我就是在后面做做推车的样子。冯二每次看到我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哎呀，兄弟要多休息啊！”

我忽然想起来一句歌词：后来，我终于在眼泪中明白——他娘的，即使是在十八层地狱里也会有阶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