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阴谋 下(1/2)
正说着,马车帘子一挑,赶车的大柱探进半个头来,道:“姑娘,有辆马车一直尾随在咱们后面,从江府出来,已跟了一路。”
碧玉吃了一惊:“鬼鬼祟祟地,只怕不是什么好人。”
婧怡摆手道:“光华天日,还怕有人在东大街行凶不成?”吩咐大柱。“兴许只是同路,你将马车赶得慢些,若有什么我再叫你。”
大柱应了是,回身出去,只听他一声吆喝,马车速度便慢了下来。
碧玉便道:“咱们行得慢了,后面的车必会赶到咱们头里去,那也罢了……若也放慢速度,只怕便是来者不善。”
话音刚落,便听马蹄得得、车轮滚滚,有马车从后面赶了上来。婧怡示意碧玉不要说话,撩起车帘往外瞧去。
只见一辆黑漆平头马车正与她并驾齐驱,一块蓝色织锦缎挡住车窗,将车内情形掩得密密实实。
这种黑棋平头马车在京城是最常见款式,那些个公侯伯府自然用得起更华丽宽绰的,但越是富贵之家,越要讲个内敛不张扬,金山银山都藏在库里,是绝不会秀到大街上来的。
因此,婧怡并不能从这马车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正要放下车联,那边车中之人却似有所觉,竟也挑开了一角帘子,往这里望了一眼。
婧怡放下帘子,吩咐碧玉道:“我记得前面有家多味斋,大嫂最爱吃他家的莲蓉糖酥糕。让大柱把马车停到那边巷子里,你去买一包来。”
……
婧怡静静地坐在马车里,碧玉已下去买糕点,大柱也被她支去了巷口。
有马车驶进了巷子,她没有动,也未去撩车帘。
巷子里静悄悄的。
半晌,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他乡遇故交,小姐竟这样吝啬金面么?”
婧怡淡淡道:“驸马爷乃皇亲国戚,小女子一介草民,可不敢与您称故交。”
原来那人竟是王旭,方才东大街上他挑起车帘,婧怡已看清他面目。虽不知他为何尾随,但总有话说,这才命大柱将车赶至僻静小巷,支开碧玉和大柱。至于不与他照面,却是为了避嫌。
——公主殿下看中的人,她可不敢招惹。
只听王旭轻笑一声,道:“在下方才在尚书府中瞧见令姐,料想二姑娘多半也在的,因此特派人留意着——实已恭候多时。”
婧怡道:“不敢劳您的大驾,您如今是金榜题名的金科探花,堂堂驸马都尉,理应多费神民生疾苦、国家大事,似小女子这等微末之人,是不敢与您多说一句话的。”
王旭呵呵笑了两声,道:“多时未见,二姑娘还是一样伶牙俐齿。便是令姐,用得也是从前那套子老手段,在下见了真真好生亲切,”只听他叹息一声,接着道,“只可惜令姐今儿未能拔得头筹,实在可惜可叹。若她的脑筋转得快些,也落下水去,不也能做长宁伯家的小夫人了?还烦请二姑娘替我向令姐问声好,叫她往后悠着些才好,不要真摔折了腿——瘸腿的小娘子可不好嫁!”
婧怡听他说完,冷冷道:“对不起,小女子恕难从命,王驸马有什么话只管自己去和家姐说。”
“好啊!”王旭冷笑道,“贵府门槛高,姓王的以前攀不上,如今总还能进一进了罢——还请令尊焚香扫榻,预备恭迎本驸马的大驾!”
婧怡不惊不怒,语气既平稳又疏离:“驸马爷一路尾随至此,便是要与小女子说这些么?如今话既说完,您便请回罢。”
王旭闻言,沉默良久方叹息道:“二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若非你的金玉良言,也没有王某今时今日。我王旭虽出身低微,也不敢妄称君子,但知恩图报总是晓得的——他日姑娘赠我一良言,今时我便还姑娘一警句。”
王旭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搭在车窗上,手指有规律地轻轻敲击窗框,他注视着对面马车静止不动的车帘,车内声息全无,仿佛并没有人。
但他知道,婧怡在听。
于是轻轻一笑,道:“听说陈家正与江家议亲?”
婧怡面无表情,一双手却紧紧抓住了衣角。
王旭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与仲亭兄也算相交一场,他的人品我是知道的,最怜香惜玉不过,家中虽有几房妾室,却已年老色衰,种亭早就丢开手了,偶尔也出入风场场所,不过应酬罢了。说到底他总是个会疼人的,二姑娘嫁过去,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巷中一阵死寂,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响起婧怡冷冷的声音:“此乃江家家务事,不知驸马从何得知。”
“哈哈,”王旭朗声一笑,“我与仲亭时常把酒言欢的,此事乃他亲口所述——听说令姐前阵子住在江府,仲亭曾见过几回,很是欣赏令姐人才,不过他家嫡母却似乎更爱重二姑娘你……二姑娘与仲亭皆是王某知交,你二人若当真喜结连理,在下一定备份厚礼前往恭贺。”说带此处,他微微一顿,望着那车帘道,“姑娘当日瞧不上在下这等微末之人,只不知今日之仲亭,小姐满意否?”
……
碧玉买了莲蓉糖酥糕回来时,便见巷中只停着自家马车,先前那辆尾随的马车早不知所踪,知已事毕,瞧着倒无甚异常,心下不禁暗松口气,忙小跑几步上车,将包着糕点的纸包送至经怡眼前:“姑娘,奴婢已买得了糖酥糕。”
却见婧怡双目呆滞、面色青白,额头有虚汗冒出,竟似已被魇住——碧玉是打小便跟在身边服饰的,最知道婧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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