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春节感受(1/2)

按地方习俗，春节后的大年初二是人们走家串户拜年的时间，这一天人们往往都到外婆家去拜年，俗称“走娘家”。

吴文斌的家也不例外，年初二清晨，他和父母穿戴整齐，吃过早饭后，就一家三口向外婆家走去。

本来给外婆外公的礼品除了一斤糖、一条糕、两盒饼干和两包烟之外，还加一袋柿子饼。但是春节前忙里忙外，竟忘了买柿子饼，母亲便说等路过马腰井时再买不迟。

到达马腰井时，已是上午九点多了，各家小店门口都站满了人，都是临时买礼品的，只有钱荣的店前没有人。父亲吴政道便将钱给吴文斌道：“你去买柿子饼，我和你妈先走一步，免得你外公外婆等不到人着急。”

吴文斌接了钱，走到钱荣的商店前，向里一看，只见店里有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靠在沙发上，手捧着一本《故事会》正看得有趣，毫没有注意小店外面的动静。

吴文斌心想，难怪这店里没有人，这人不会做生意啊。于是用手拍了拍木板道：“喂，我要买东西……”

青年人抬起头，茫然的道：“买什么呀？”

“柿子饼！”

青年人放下书，在店里左张右望，就是找不到所谓的柿子饼，便皱了皱眉头道：“你要的柿子饼我不知道，你自己来找吧！”

吴文斌没有办法，只得指着架子上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道：“就是那个……”

青年人取下袋子一看，不禁道：“原来这就是柿子饼，我经常吃，却还不知道它的名字呢。”说着将东西递给吴文斌。

吴文斌接过来问道：“多少钱？”

青年人感到为难的道：“我还不知道呢，你等我爸和我姐回来吧！”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不知道，他们去我外婆家了。我只是临时看店来的。”

吴文斌也不耐烦了道：“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算了，我还是不买了。”

青年人忙道：“要不你先拿着，晚上回来再付钱吧。再说我认识你，你是刘华舟的同桌是不是？”

吴文斌笑了，道：“那好，那就这样。——我说同学，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还是你家的店吗？”

青年人道：“当然是我家的店了。我平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管那么多的事啊。”

吴文斌拿了柿子饼出了小店，一路上想这个青年人比自己大多了，怎么好像是小孩子似的，什么都不懂呢？难道这个社会是一代不如一代吗？

他有时感到自己的能力的不足，所以拼命的努力学习，希望通过勤奋能弥补自己的不足。而这个青年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缺点，反而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这个社会真是怎么啦？

他一路这样想着，但是他想不到的是这个青年人将来会对他产生怎样的影响，几乎是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的，只是当时却是茫然一片。

他后来听人说，这个青年人就是钱建国。

吴文斌到了外婆家，只见外公、外婆、大舅、大舅母、大姨、大姨夫、二姨、二姨夫以及一大帮的表哥、表姐、表弟等挤了一大屋子。人们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不一会儿大舅走了，众人吃了茶，又坐着聊天。二姨早将麻将拿出来，众人又围了一桌子，赌起了钱来。

这时从外面走过两个人来，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手里都拿着一叠印有财神菩萨的红纸。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借财神菩萨要饭的。

只见这两人向门口一站，一个人口里念道：“财神财神，招财进宝。财神一到，财源滚滚，大吉大利，大吉大利了啊……”

另一人在墙上抹了浆糊，将一张财神菩萨的红纸就贴了上去。

外婆觉得是吉利，于是丢了两毛钱过去，两年轻人接了钱就走了。

众人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继续打麻将。但是时间不长，又有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他衣衫褴褛，面目苍黑，头发蓬乱，一到家门口就跌坐在地上，唱起了不伦不类的曲调，犹如狼嚎一般。

外公向来讨厌这些要饭的，立即从怀里掏出两毛钱丢过去。那人接了，便收了曲调，爬起来匆匆走开，又忙着赶第二家。

（这种春节乞讨的方式多种多样，大体都是说一些吉利话，唱一些吉利歌曲，迎合人们春节讨吉利的心情，从而乞讨一点生活费。因为那时候的农村收入低微，人们给要饭的也就一分、两分钱，几毛钱以上的就很少见了。这种事在21世纪之后农村政策好了以后就极少见了，或者是绝迹了吧！）

像这种情况，后来又出现了好几次，众人都习以为常，不放在心上，但是在吴文斌的心里却起了波澜。他心中想，这些人都非常年轻，有很好的身体，健康的体魄，为什么不能靠自己诚实的劳动换取美好的生活？为什么要在大年初二出来乞讨呢？难道在这个物质社会逐渐转好的年代里还有旧社会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吗？

他想到这里就与老表们谈到此事，老表们就都笑起来，一个在社会上行走的表哥道：“你这就不知道了，不是这些人家里穷，而是他们好吃懒做又贪心，如今这社会只要肯劳动，生活上吃喝还是不愁的。这些人你别看着他们穿着破旧，其实家里都好的很，就你家的日子不一定有他们家的好呢。”

吴文斌就不理解了道：“既然家里的日子能过，为什么要这样，这跑一天能跑多少钱呢？”

那个表哥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