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鱼龙混杂的校园(1/2)

又是一个九月，又是一个开学报道的日子，生活仿佛刚刚开始，一切又都处于美好的状态里，似乎那些不快随着岁月的变迁，都消失了，不见了。

吴文斌看了看头顶升起来的金色太阳，犹豫了一下，便又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本来吴文斌的初中三年已经念完了，他也没有考上理想的中专或者高中，便以为就是个踏实的农民了。谁知道他的父母托人找关系给他弄了个学号，让他从初二继续读书。他起先还不愿意，但后来拗不过父母望子成龙的愿望，就又重回到学校来。学校就把他安排在初二（1）班。

这九月的第一天上学很不是滋味，他已经十六岁了，该懂事了。按他的父亲讲，他已经是“小大人”了，可他现在还在读初二。他怎么有脸面对学校的师生呢？

幸好在这个学校里也没有什么人认识他。他太渺小了，以前授过他课的老师似乎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他这个人存在；和他同班的同学大都毕业走了；其他班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他。所以他仍以一个新生的面孔出现在学校和班级上。

太阳升高了，金光万道，让人感到有点热。吴文斌加快了步伐，来到了学校。这个学校坐落在原野之上，背靠万亩良田，面对的却是一座百亩的方塘。校周围没有院墙，也没有旗杆和校门，只光光的两排教学用的老房子，并列前后。这些房屋看上去非常的古老，屋顶盖的还是民国时期的小瓦，砌屋用的砖是清一色的小红砖。这一切都显示出这个学校的古朴和苍老，就像是一个经历世事的老人，展开笑颜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学子进进出出。

这两排老房子的中间都有一道走廊。前排房屋走廊的几根砖砌的柱子上用红漆题了几个大字：“无为马塘初级中学”，这就算是这个学校的招牌了。在这排房屋的中央通道里面吊着一个手摇的铃铛，这是上下课用的铃子，平时有个专门的老头负责打铃。

吴文斌对这个学校太熟悉了，所以也不必四周擦看，径直穿过前排教室的通道，来到了后面的那排古屋，然后走进最西边的二（1）班的教室里。

他进了教室一看，同学们大多到齐了，他东张西望的也找不到座位，好不容易才发现最北边靠墙正数第三行的桌上有个空位。他便走过去，坐了上去。

与他同桌的是个四方脸、剃着平头的小青年，看上去也有十七八岁了，眼睛大大的，挺有神气。他见吴文斌坐过来，便笑了一下，然后主动问道：“你也是老生（对留级学生的称呼）？”

“嗯！”吴文斌点了一下头，他心里很不情愿有人这样称呼他，觉得很丢脸。

“怪不得以前没见过你。”同桌“嘻嘻”笑了两声。

吴文斌看着他的笑，就像是根根针在刺着自己的心，于是不再说话。

这时上课铃响了，一名四十岁的男教师夹着课本走了进来。

每年开学的第一节课都是班主任上，他要在班上向同学们做自我介绍，以及讲一讲他今年是如何管理班级的事宜（这个学校经常是一个班主任只带班一年，所以虽是初二了，学生们并不知道班主任是谁）。

那个刚进来的男教师就是这个初二（1）班的班主任了，姓陈，脸黑黑的，留着八字须，身材清瘦，很有古时的老学究味道，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他往讲台上一站，给人一种威严的气势。他是教这个班的语文课。

陈老师的自我介绍还没有说完，同桌就对吴文斌道：“这个陈老头很严的，以后得留心点，不然可要遭殃喽！”

吴文斌笑笑，这不正是他所需要的吗。以前的班主任都太过随意，所以他就养成了懒散的习惯，学习成绩也不好。

“我也是老生。”同桌又道，“我叫朱学正，你呢？”

“我叫吴文斌，以后多关照！”

“呵呵，那个好说。”朱学正一脸坏坏的笑，“我从初一早就念到了初三，现在又从初一念到了初二，其实我每天都在玩，认识我的人太多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啦！”

吴文斌便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没出息的事还好意思说出口，于是便不怎么理他。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吴文斌站起来，想出去走走，忽然背后有人拍了他一巴掌。他回头一看，竟是老同学何昌。

何昌和他从初一到初三都是同班同学，但是很少交往，这次在异班相聚，倒觉得格外亲切。吴文斌想不到自己还能遇见这样一位熟人，于是便高兴的和他攀谈起来。

两人说了一番话，便一同来到了教室外面。

他们来到树荫下，吴文斌问：“你怎么也下来复读了，你不是考上高中了吗？”

何昌道：“高中是念不下去，我只想考个中专，学点技术，找一条出路，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

那个时代以读中专为荣，高中一般是不去的。

吴文斌早就知道他这个想法，不过他家也不算穷，为什么非要读中专找出路呢？吴文斌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终究没有问出来，只是笑道：“你志向远大，一定能考上中专的，不像我只是被父母逼着读书，我都不知道我该读什么啦。”

何昌道：“读书就是找出路，读得浅读得深只是出路不同而已。但是我认为人一辈子并不只是读书而已，还在于奋斗。”

吴文斌感到何昌谈吐不俗，心生敬佩，于是道：“你说得太对了，原来我此前都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