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灭口(1/2)

这些乞丐一个个骨瘦如柴，看起来就像是在枯树枝上挂着几缕破旧的衣衫。

凹陷的眼眶镶嵌着的似乎是一对死鱼眼，毫无灵性，只是目光仅仅粘在小乞丐手里的食物上面，在阳光下闪动着贪婪的色泽。

提起安阳城，首先浮现在人们脑海当中的便是富裕，能住在这里的大都是有钱人，这是外人对安阳城的第一印象。

除了富裕之外，安阳城乐于被人们夸赞的便是它的体面，踏足城门之内，人人都能看到它光鲜亮丽的一面，始终找不到一点瑕疵，甚至在街头连个乞丐都看不到。

在安阳城的百姓看来，乞丐，就是一切霉运的源头，应该远离，应该永远的杜绝在城墙之外。

但是这座城太大了，每日进出的人不计其数，终究还是有极少数乞丐混了进来。

这些侥幸混进城内的乞丐，却无法享受这里的富裕，为了躲避街头巡视的官差，他们到处躲藏，就像卑微的老鼠，永远活在阴暗的角落，徘徊在幽深且无人的巷子里，苟延残喘。

一切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在安阳城内，乞丐天生就有罪，一旦被抓住，除了驱逐之外，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即便是那些年纪很小的乞丐，也免不了要吃一顿苦头。

而那些被酒楼丢弃的残羹剩饭，对他们而言就是鱼钩上的诱饵，拥有无限的诱惑，却也致命。

常有乞丐被发现饿死在巷子深处，却少有人在堆满残羹剩饭的木桶前看到他们的踪迹。

被堵在巷子里的小乞丐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面对几个年纪比自己大，眼神如狼似虎的乞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要么跟这些人拼了，要么将辛苦弄来的食物拱手让人，看着一步步开始靠近的这些人，牢牢抓着食物的小手终究还是松动了。

吓退了恶犬的追击，却没有躲过其他乞丐的抢夺，能填饱肚子的食物最终被他甩手扔了出去。

巷口步步紧逼，蓄势待发的乞丐们在小乞丐抬手的瞬间便冲了出去，不顾一切朝着飞出去的食物扑了上去。

半个馒头，一个鸡腿，在这些乞丐眼中仿佛就是一切，仅仅为了抢一口吃食，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举动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第一个碰到馒头的人一把将其塞进了嘴里，然而还不等他咽下去，一只满是泥垢的手便扯着他的嘴，生生抠出了一大半，又被塞进了另一个人的嘴里。

这般疯狂的拉扯抢夺之下，馒头很快变成了碎渣，混合着口水和血渍，被吃的干干净净，就连遗落到地缝里的一点残渣也被翻出来，混合着黏土吃了下去。

仅有的一个鸡腿也被一只只枯瘦的满是泥垢的手撕扯着，不管有没有抓到肉，哪怕是一点肉丝，或者蹭到了些许油渍，都被送到了嘴边，疯狂甜食。

小乞丐扔出食物的瞬间，爬起来撒腿就想跑，但是之前为了摆脱恶犬的追击，几乎耗尽了体能，两条腿到现在都还在发抖，一步跨出去就打了个趔趄，无奈之下他只能扶着墙慢慢挪动。

不等他逃到巷口，之前唯一说话的那个乞丐突然伸手指着他，大声道：“他身上还有吃的！我看见了！”

“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小乞丐的身上，眼神中的疯狂让他手脚冰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撒腿就跑。

拐角处，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多出一道身影，悄无声息，毫无防备的小乞丐只觉眼前光线骤然一暗，迎面便撞了上去，顿时发出一声闷响，听声音就像撞在墙上一样。

这一撞让本就虚弱的小乞丐头晕眼花，险些分不清方向，但是脑海中却是很清晰的浮现出一个念头：官差？！

突然浮现出的念头使得那双充满灵性的双眸首次浮现出慌乱的神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尚未站稳身形的他转身就跑。

但是那人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一只大手探出，看似十分缓慢，但转身逃跑的小乞丐却像一只无力反抗的小黄鸡，轻易就被拎着脖子提了起来，看那样子就如拎着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一般。

小乞丐只觉脖子好似被卡在石缝之中，动弹不得，也无法挣脱，紧接着脚下一轻，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脱力后的小乞丐四肢无力垂下，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男子低头看了看手上已经昏迷的小乞丐，又偏过头扫了眼胡同里的几个乞丐，木讷的脸孔上镶嵌着一双散发着冷光的双眸。

仅仅只是被男子偏头扫了一眼，适才如狼似虎的几人瞬间瘫坐在地，脸上充满了恐惧之色，不似伪装。

黄水不受控制的顺着几人大腿内侧流淌而下，一时间骚气冲天，更有甚者直接两眼一翻，靠在墙上缓慢滑落而下，昏了过去，不知真假，全然没了之前面对小乞丐时的勇猛以及视死如归的气势。

男子见状收回了目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即便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骚臭味，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若非眼神冷若寒冰，站在那怕是会被人当作一架木偶也不奇怪。

似乎是对眼前这几个乞丐不感兴趣，高大男子一手提着小乞丐转身向巷子深处走去，一眨眼便没了踪影，就如他悄然出现一般，连脚步声都不曾发出。

几乎实在男子身影消失的瞬间，原本靠在墙上，吓的晕了过去的那个乞丐突然睁开双眼，眼角难得闪过一抹狡诈与得意的神色，爬起来抬腿就朝着男子离去方向相反的巷子跑去。

“呼！……”

数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