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风停月落(1/2)
日月同天。
清晨时分,太阳刚刚探出了个脑袋,月亮还不愿完全西沉。
杀生坡上,独孤鹰长而缓地舒出一口气,甫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独孤鸿的背影,眼神里透露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调息好了?”
独孤鸿头也不回,却好似脑后长了眼睛一般,独孤鹰立马收回了自己鹰一般的眼神。
“三道杀阵,手段,人力用尽,都杀不了柳枫桥。北朝左辅要杀一个人,还从未如此费劲。看来纵横一生的毒士,也碰到对手了。”
独孤鸿优哉游哉地盘着手中的葫芦,全然不顾独孤鹰的冷嘲热讽:“谁说我只有三道杀阵?”
独孤鹰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膝盖:“我就知道,你不是在等我调息,你是在等消息吧?哼,毒士左辅,还是这么无情无义。”
“你居然不意外?”
独孤鹰冷笑道:“我虽然脑子里没你那么多弯弯绕绕,却也知道,你若是失手,那才是意外。其实,你也没指望这三道杀阵,真能杀了他吧?”
独孤鸿笑道:“你呀,就是妄自菲薄,嘴上说自己笨,实际上却聪明得很。左辅右弼与柳枫桥有仇怨在先,若是柳枫桥死在我们手上,江湖上的悠悠众口,对于曲府灭门的真相,难免有所怀疑。”
独孤鹰捏了捏拳头,脱口而出:“人言而已,又有何惧?”
独孤鸿又捏了捏手中的葫芦,缓缓道:“这世上有些东西,你越是小瞧它,便越会在这上面栽跟头。我正是因为敬畏人言,方能利用人言。”
独孤鸿顿了顿,目光看向远方的花城,慢慢吐出了结语:“这个局最完美的地方,就是柳枫桥必须死在曲觞的手中。”
此时的烟花百尺楼中,柳三娘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忧心着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忽有一人来报:“三娘,升山欧家派人送来一样东西。”
柳三娘不耐烦道:“收着不就好了,这种事情还要来问我吗?”
那人犹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样东西有点古怪……而且他们的人说,这样东西是宗主要的。”
听到“宗主”两字,柳三娘忽然一怔,不禁重视了起来,询问道:“什么东西?”
“三娘您还是自己出来看一下吧。”
柳三娘见这人半天放不出个闷屁,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摔门,亲自出来一看,却也不禁愣在了那里。
同一时间,风停,月落,无声,边浪四人各逞威能,各自对敌,将柳枫桥包围在中央。柳枫桥得以喘息,开始思考当前的局势。
贾仁义,韦慈悲,宋七,卜六,除了宋七与卜六常常结伴,这四个人之间看似毫无关联,但他们却能如此默契地,同时聚集在了花城之外,阻杀柳枫桥。
看似巧合,却总让人隐隐觉得,这背后有一双手,在推动着这一切。
柳枫桥不用想也知道,这双手,肯定是左辅右弼的手。
实际上,这场围杀,是有些出乎柳枫桥意料之外的。
其一,这场围杀的地点是在花城的城门外。
虽然说越接近安全的地方,越容易松懈,但是直接在别人家门口闹事撒野,到底是有些不智。
左辅右弼,绝不是不智之人。
更何况,柳枫桥亦非常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不可能毫无准备。
“风月无边”就是他的准备。
其二,九里岗,天池岭,杀生坡,对于左辅右弼手上可用的人力已是极限,而这场围杀之中,也并没有左辅右弼的直系人马。
但是即便如此,左辅右弼要做推手,掌控局势,这四个人中也必有他们的牵线木偶。
柳枫桥一一扫过四个人的面庞,他现在思考的便是,这个木偶,是谁。
贾仁义虽是关中人士,北朝人,但性格固执乖张,嫉恶如仇,必然不会为左辅右弼所用。
云朝韦驮寺分属诸子百家之中的佛家,韦慈悲意在趁火打劫,也不是左辅右弼可以控制的。
所以这个木偶,便是出自宋七与卜六。
然而,宋七与卜六却都是玄朝人。
要么左辅右弼用什么把柄要挟,亦或者是以什么利益相诱。独孤鸿对于人心的掌控,柳枫桥向来不敢低估。
四对四,双双缠斗,直从清晨打到了正午。
这段时间里,柳枫桥一边思考,一边调息,体力已然有所恢复,他看了看形势,折扇在手,慢慢地将目光放在了宋七的身上。
他打算用尽全力一招,争取能够重伤宋七,由此突破,破除包围之势。
就在他打算出招之际,忽有一左一右两掌,似有风雷之势,呼啸而来。
风停与月落不及反应,胸口中招,口中鲜血喷薄而出,漫天血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哀艳。
风已停,月也落。
局势忽转,柳枫桥心中一惊,却也已经有了答案。
特别是当他看到面前的两个人时,他已经想通了所有的布局。
原来,所谓的三道杀阵,包括花城城外的逼杀,都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拖延与牵制。
为的是追杀在后的扬燮与曲觞,可以及时赶到!
韦慈悲四人见对方四人已伤其二,正要趁机抢攻,却听曲觞一声“且慢”,纷纷住了手。
盲侠贾仁义没好气地说:“阁下是谁,凭什么要我们住手?曲府灭门,左辅右弼平白被人诬陷,这一桩桩,一件件,他柳枫桥不该还吗?难道阁下也是柳家的走狗吗?”
扬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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