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前世一种(1/2)
月梅儿用力分开了两人之后,倒地的不是苍鸿兮,却是蓝沁。
接过丝帕,掩住还在流血的伤口。那狰狞的创痕,可以看得出咬的人是带着多么大的恨意——不,沁儿她没有恨意这种情绪,大约只是不把人当人的漫不经心罢了。
感受着失血带来的阵阵眩晕之感,苍鸿兮慢慢地俯下身子,擦了擦蓝沁带血的嘴角。
月梅儿含泪道:“她差点杀了你。”
苍鸿兮只轻笑一声,说:“我的命,本来就是为了她准备的。”
蓝沁觉得自己走入了一个黑色的甬道,里面没有透出一丝一毫的光亮,只有浓稠的黑暗,笼罩着一切见不得光的事物,在不断地流淌着。难道自己是死了吗?因为熠彤的魂魄取代了自己的魂魄,所以她蓝沁只好在这密不透光的环境里面长久地生存下去了。蓝沁这时才仿佛理解了阿银的处境,在这种环境中能够感受的绝望,他们应该是类似的吧,在整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是同病相怜的。在这里的蓝沁像是重新找回了她去爱去恨的能力。所以她能够理解了阿银的恨,甚至想,如果时间再重来一次的话,她会愿意帮他的。人总是会更同情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并且去帮助那个人,就仿佛在帮助那个在绝望之时无人可帮的自己。至于其他的没有切身经历过的痛苦,无论表现在他们身上是多么的让人难以承受,对于别人而言,都只是街传巷问的一两句闲言碎语罢了,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实际影响。
但是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一直坚定地向前迈着步子,在她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慢慢往前走了很远,她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扇门,她眼前的黑暗已经不再纯粹。
无论这是地狱之门,还是天堂之门。蓝沁的手已经触到了它的把手,而且这门开起来是如此轻易,只是轻轻一旋转,大片的华光不要钱似的洒落下来。
等到眼睛适应了,才发现外面并不是很亮,因为毕竟是在室内,二三层的地方。
白天没有开灯,但也没有关窗,阳光慷慨的射入,清风也跟着进来。让人觉得很温馨而舒服,蓝沁几乎忘了去想,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米黄色的墙面上挂着一幅画:用水彩笔勾勒的一家四口,母亲很美,父亲很高,哥哥笑得很开心,妹妹穿着花裙子。完全缺乏技法,画中人物四肢比例失调,每个鼻子都是个红色的小圆圈,让人想起小丑,地上的草是几排绿色的波浪线,天上的云就是单纯地用蓝色水彩笔在白纸上画了几个不规则的封闭图形:一看便知是孩子的手笔,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绘画天赋的孩子的乱涂鸦。怎么会把这样的东西挂在这里,蓝沁心中升起一股羞赧,直觉告诉她她就是这幅画的作者。
不过这绝对不可能,蓝沁向来知道自己的斤两,为了从她宝贵的时间里榨取最大分量的好处,她从来只会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而不会在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上丢丑。
楼下传来瓶子被砸碎的声音,还有嘈杂的男男女女说话的声音。
蓝沁痛苦地抱住脑袋,蹲在身子。
刚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经历了短暂地失聪,现在外界的声音一下子挤入她的脑袋,蓝沁需要适应一下。
她站起来,捂着耳朵往楼梯口方向走。
这间房子算是上乘,虽然在她老爸“烂成渣”成为暴发户之后,她住的房子比这里还要大一点儿,但是却不像这里一样,每个角落都有着被房主人细心照顾、而不是雇佣家政人员简单处理的味道。
“小海呀,你父母都过世了,你们兄妹二人没有人照顾,怎么守得住那么大的家业……”
回应那个女人的是一个在空中飞了一段时间后“嘭”地落在她面前并碎了一地的瓦罐,其实要是她没有闪躲的话,这个瓦罐本身是该照她身上砸上去的。
那个中年的浓妆艳抹的女人不以为忤,只是继续说着:“我是说,我毕竟是你爸爸的亲妹妹,是你和小妍的亲姑姑。你看都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不知道什么能丢什么不能丢呢。你看看这个瓦罐,可是你爸爸亲自到日本买来的,画了不少钱,就这么碎了。你看看你们兄妹两个人在这里怎么行呢,迟早世要败光这个家的,不如和姑姑一起回家吧。”
蓝衣少年大约有十六岁,本该纯白如纸的念起,脸上却充满了戾气。要不是客厅里的东西都得差不多了,他一定见着什么都往那些人头脸上丢。他早就看透了,不过趁着他爹妈车祸去世,二老尸骨未寒,就借着一点可怜巴巴的血缘关系急着上来分钱吗?这些人在明家荣耀的时候没少得到好处,在了现在现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忘记落井下石。嘴里说着想要帮助亡亲抚养遗孤,实际上不过是觊觎他们身上斐然的遗产罢了。
“明家的家业,我明海会自己看着,用不着你们来守护!”
“小海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呀!姑姑怎么就不是明家的人了?”
从那群七大姑八大姨中又站起来几个人。
“阿海你别听你小姑的,和大姑走,大姑疼你!”
“还是和你三舅回去的好,我家女儿可喜欢和小妍一起玩了。”
明海狠狠地瞪了那个所谓的“三舅”一眼,说:“闭上你的臭嘴,别提我妹妹!”
明妍(蓝沁)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扶着楼梯上的栏杆,穿着小兔子睡衣,还带着一股起床气,像是刚刚被吵醒了。
“哥,你们在下面说什么?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