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一言为定(1/2)
伫立在浣岭关城头的男子,望着关内艳阳下的芳草葳蕤,低声自言自语道:“她们这会……应该早就到乾京了吧?”
相别不过十几日,每当到一番战事的间隙小憩时,悠悠想念就从心底钻出来,然后化为藕节里的细丝——在心头缠缠绕绕、绵延不绝。
他侧首微笑,笑意温软:“娘亲看到贤儿,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话说自己的娘亲还是第一次见长孙呢,一定会抢在众人前头把贤儿抱在怀中,乐得合不拢嘴吧?
想到五年前回京探亲,九岁的小妹被两岁的女儿追着满院跑,女儿摔了还抱着小妹的腿笑得开怀,男子的嘴角不觉上扬地更高:“还有萱儿见到久别的小姑,不知道该有多欢腾呢?!”
“还有她,应该会被养得胖一点?回到府里,该吃好睡好,少操不少心吧……”
说起来,他对自己的妻子还是深感歉疚的,那样一个纤弱的世家小姐跟着自己八年却没享什么清闲的福,不禁恨起这断续却不绝的战事来,令他们相聚太短,分离却太长!
想念想到心口疼痛的男子微微低下头,待得战毕,也该轮到他回京探亲了吧?
……
三岔路口,两男子相对,拱手告别。
一个温和微笑道:“思征兄,后会有期!”
一个恭谨躬身道:“齐王殿下客气,大嫂的伤还多亏了殿下的帮忙!”
微笑的扶起躬身的:“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
含笑的凤眸望向北方,隐隐担忧:“只是,思远将军那边……”
被扶起的长长一叹:“思征明白!”
思征身为边关将领,如何不知大战在即,稳定军心最重要?如今大嫂已苏醒过来,伤情也平稳了,还有个“神医”留下来随时待命,他悬起的心也有了着落。只不过大哥那边,少不得要掩过去,免得他忧心。
拍拍思征的肩膀,微转眼眸示意了下北方:“代本王向他问好!”
思征点点头:“哦,好!”
从这一路上的表现看,这个齐王确实没什么王爷的大架子,或者,他莫不是真有“融入”孟府的念头?
见齐王转身往北燕关的道上去了,不禁出言提醒道:“对了,我爹他极好面子,若是有什么冲撞之处,还望殿下多多体谅!”
如果他真有这个想法,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那好面子的老爹,齐王年纪比思诚还小,这次受命去监他的军,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齐王回身一笑,挥挥手示意他放心:“这个自然!”
……
四日后,百里之外的北燕关,军营肃穆齐整,这严肃的氛围几乎能让任何人一进入便自动缓步、噤声。
站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哨兵们有规律地换着人,他们来来回回地巡逻,脚步声却很轻。
他们虽然在走动,但仔细研究就会发现,军营的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能有人监视着,他们很严肃地巡视着营地,没有人交头接耳,只剩一片静悄悄的沉寂。
这时刻都有人在某处晃动、却如无人般沉静着的诡异气氛中,有一个声音压得极低:“主子,我说……您不是来‘监军’吗?”
他小心地看了看门口,确定刚有人影晃过去才低声道:“怎么我们都提前一天到了北燕关,却到现在连卫国公的影子都没见到?”
坐在几案前的男子只顾盯着面前展开的图纸,头都没抬一下:“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他不以为意地轻轻一笑:“派本王来监军……可不就已经拂了他的颜面?”
方脸侍卫再凑近了一步,好奇地问:“为什么?”
男子还是盯着图纸,略略直起了身子,简略地答道:“年纪!”
“世人有偏见,难免!”方脸侍卫瞄着门口恨恨吹起八字胡,转眼却又细声劝慰道,“主子,也莫太伤心了,俗话怎么说来着……”
男子伸指点上图纸的某个标记,似在疑惑它存在的意义,随口猜测道:“可是‘日久见人心’?”
“不是……都说是‘俗话’了!”挠着头的某人皱着眉,似乎在抱怨主子猜错一般瞪起了大眼,霎时一亮,“对了,好像是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嗯,就是这句了,在他抱怨那尊“哭神”为什么老是哭的时候,梁公子就是这么回答他的,这话俗是俗了点,但很有道理啊!
孩子若是不哭不闹的,像自己这种粗人哪里会注意到?
这不就跟主子现在的情况一样么?国公爷明摆着是想把他撂在一边,让他知难而退,自觉当个闲在一边的挂名监军!
“……”低头看图的某人一僵,嘴角却猛烈抽了抽。
话的意思他不是不懂,只是这话用着怎么听怎么尴尬!
这样一比拟,自己不就成了“孩子”,那“卫国公”就成了“喂奶的”?!
说出俗语的人还未有察觉主子的僵直,犹自劝道:“主子,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找国公去闹闹意见?”
……
操练场上烈日当头,手执兵刃的军士流着豆大的汗珠在旗语的指挥下,快速地变换各种阵型。
场前却有一人挺直地立着,眼含不满,对着旗手吼了
一声:“快点!”
捋着及胸的微卷胡须道:“再变换成‘飞雁阵’!”
“是!”旗手弯肘一抹眼皮上摇摇欲坠的汗滴,以防它落下来迷了眼,壮着胆大声答道。
要说作风,卫国公可谓是他见过最严厉的首长,连回答声都不能稍有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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