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红眸血手(2/2)
的幸运,源自此处!曾经心疼抱着她险些痛哭流涕的老爹,如今手腕一转,竟生生卸下了她的右臂!
虽然只是肩膀脱了臼,但那就意味着连接躯干和手臂的,只剩下了血肉和经脉!
本就比常人脆弱得多的那里,是否还能经受得住如此折腾?
她不知道,所以茫然而恐惧!
若是从来没有习惯了便罢,但再次失去,她心有不甘!
左掌扶住一处,运气护住珍贵而脆弱的那处,双脚一提,腾空而起,就要踹向面前之人胯下。
空中勉力仰头的小脸苍白如纸,嘴唇紧抿,也失了血色!
要她像对待流氓强盗一样对待自己可亲可敬的父亲,她可谓用尽了狠劲、耗完了力气。
“扑通”膝头落地的声音响亮,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因这声响,静了一静。
血色红眸的男子半弓着身子,两手也如开弓一般,一手把着一截玲珑纤细却红肿淤紫的手腕,一手隔着雪白的手背压在少女右肩。
少女腾起本就掺合了些微犹豫,男人抬手却杀伐狠绝尽在其中,谁输谁赢,在一开始就已有了分晓,此刻便是兑现必然的结局!
把微曲的手指插进雪白纤指的指缝,那手指竟如钢钉般陷了进去!
“住手!”迟来的喝止声传出,男人直起身子扭头,陷入的五指抽出一截,赫然鲜亮,殷殷血迹!
随着他的起身,那指尖还划过触及的手臂,划出五道长长印痕。
血色漫涌,瞬间浸湿了月白的衣袖,如鲜血五线喷洒于皑皑白雪,被月光照亮,惊人的浓,惊人的艳!
男人回首,迷雾凌空袭面,雾的那一端,似乎是好些人影,一个挨着一个,透过迷雾,面目不清。
男人仰面翻到,眼眸圆睁,又无力地合上。
“你……”娇小的身子失去拉扯之力往前一扑,一句话未及出口,眼前的花火就尽了,转为全黑,黑如不曾清醒的深夜。
……
本来要撞上主子的肩头,某人及时刹住脚,悻悻摸着鼻子后退一步。
主子听着那军士汇报,明明是腹背受敌的不利境地,他居然在笑,但从侧面看冷冽,却隐含讥诮。
低低嘱咐几句,那军士向南门去了。
上北门城头,机弩已全数开启,对面的胡骑呼啸而来,却徘徊不近,在射程极限的边缘打转。
刚刚马蹄人声鼎沸,恨不得远远让人做好准备,可到得近前却瑟缩了。
暗中有人不屑地笑、讥嘲地笑,而齐王却没笑,只专注地盯着那乌压压的军队。
待得那机弩边的射手都偷偷捂嘴打哈欠时,这些人才无声潜来!
骑兵不骑马!
射手欲开弩!
齐王眯眼,立掌,一个命令停止的动作,众人都一呆,顿了手。
无马,暗处布控的绊马索似乎落到了空处,但那些人安然行至中段,却在轻微的金属相击声后响起了一声惨叫。
他们都是看看脚下,又看看城头,看脚下的眼神锐利,看城头的眼光疑惑。
近看,这些人好大的块头,膀圆腰粗,铁甲护身,铜具覆面;拉开距离,又会觉得这些人身材比例别扭,就感觉瘦子穿了件大袍,胖子按上了个小头。
可是,与城头相隔何止百丈,城头之人自然看不出蹊跷之处来。
脚下一滞,居然是绊马索发难,像相邻两绳两两结交,形成一张巨网,巨网之下乌光突现,直袭网中人的面门。
惨叫此起彼伏,因为眼睛的脆弱!
夜袭之人目力本就重要无比,眼睛不比其他器官可以掩盖,直袭面门虽有铜制面具遮掩,但最脆弱之处莫过于眼!
城头之人抿唇冷笑,无声地一挥袖,弓弩手本就紧盯着他的动作,立马开弩,连发的箭矢如暴雨而去。
又是一阵惨叫,那些人脚底是网,本就脱不开身,正要小心翼翼半捂着眼睛撤回,箭矢又到,下意识一慌神,一乱踩便又是一阵阵乌光袭面!
城头之人都笑起来,欢喜鼓舞地笑,轻蔑讥讽地笑,负手而立的人又没笑,他只探头往城下再看了一眼,眼神几分玩味。
“兵退了尸首留下,待勘!”他嘱咐道,按了按太阳穴,疲倦地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地走下城楼。
丹鹄城头有人惊叹,有人疑惑,有人钦佩,地面人影晃动,倾泻了一地明晃晃的白月光。
他抬腿,却不向南门去,而是负手回身,入了中军营房。
门前的男子又是突然一顿,扶着门框半转身。
这回紧跟其后的大赖小心了,没有一头撞上他的胸膛。
“赖永福,你在这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对他少有的严厉语气。
“……”叫自己全名是因为需要更加慎重,大赖会意,一向散漫的他抱拳答道,“是!”
营房内点起一炷香,那香气好像与之前的檀香没有明显的不同,似檀非檀,却稍微浓烈一点,那浓烈里掩着一丝奇异的香味,初闻见不过觉得像椒叶引燃,有些微的辛辣之气,中和着微浓的檀香,不静心细闻,倒没有什么惊异之处。
凤眸微闭,在香炉前以手支额,眉目安然如岿然不动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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