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何以解惑(1/2)
明月当空,偶尔有几丝浮云飘过,月之清辉却不损分毫。
“噗”一声,月下的干草堆里冒出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来。
那东西摇了摇顶上一颗椭圆的、类似脑袋的玩意,其上的干草飞散了满地,“呸呸”了几声吐掉嘴里的草絮,一双绿豆眼直直地看向前方。
“这是哪?”绿豆眼巴眨巴眨,闪着疑惑的微光。
“我怎么会在这里?”绿豆眼小赵语声低低,四周空无一人,不知道在问谁。
“我好像记得……”
小赵陷入了沉思,他记起了乾阳屋顶上大如玉盘的明月,抬头看了看,跟天上的那个差不离,只是这时的略偏西了些。
继而,他忆起了凶猛的扫帚,环顾了四周,没人!看来,彪悍的老太没追上来。
再后来呢,他想起了背脊的彻骨凉意,冷冷月光下诡异的蛇影。
浑身寒毛一炸,他抖抖索索地再次环顾四周,似乎是座败落荒原的破庙,一尊缺胳膊少腿的罗汉石像睁着空洞的大眼俯视着下方。
竖起耳朵细听,没有那种蛇的“咝咝”声,好容易缓了口气挪了挪屁股,准备翻下草堆。
茅草的咔啦断裂声里,隐约有“嘶嘶”声,单脚落地的小赵腿一软,滚下草堆来。
手脚并用地飞快趴离草堆,身后一片死寂。
寂静里,满口牙齿在打颤,上牙下牙磕碰到一起,发出如急促鼓点的“砰砰”声。
……
“这都第几天了?就领了这些?”方脸侍卫纠着眉心,掰着骨节粗大的手指,越想越不对劲。
“应该六天了!我记得孟府是四月十八那天派人来的,今天都二十四了。”对面的人双手撑在膝上,前倾着身子。
“那不对啊,难道说‘飞雪’的食量……减了?”方脸侍卫挠挠头,不可置信地眯着小眼,那个“大胃王”会减食量?国公府还不给它闹翻天了去?
“不行,这可得跟主子说说,可不能让‘飞雪’在孟府忍饥挨饿!”方脸侍卫一脸正气凛然,说走就走,一阵风也似的去了。
“老赖!你欠我一坛百年陈酿,可别忘了!”撑膝的人着恼地立起身子,却只看到黑色身影在转角一闪,不见。
……
“主子!”声音急促,有几分凄厉。
在池边倚着亭栏、闲闲抛着鱼食的青衣少年转过身来,高挑眉尾,不豫地看着来人。
“主子……”老赖撑着亭柱,上气不接下气,“‘飞雪’……可能不好了!”
“哦?”青衣少年表情微微波动,眼神飘飘。
“它这六天就吃了两石的草料!”老赖语气急促,伸出中指和食指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是吗?”青衣少年收回飘远的眼神,淡淡反问。
“这还是最多!以前最起码这个数!”老赖看自家主子心不在焉,不禁有些着急,特意夸张地放大动作,再多伸出了一根--无名指。
“哦,它可能水土不服没胃口?”还是随口应付的语气,凤眸神色淡淡。
“……”老赖脑后多了一条黑线,“飞雪”虽说是西域马,但好歹在京城饲养了好些年头了,不过去了乾阳两天,难道这样回来就“水土不服”了?
“主子,之前才去乾阳两天而已!”老赖认真地提醒,收回了无名指,恢复“二”的手势晃了又晃。
“许是它看上了哪匹公马,又比别的公马还彪悍,所以控制一下?”戏谑而轻飘飘的语气,凤眸望着头顶亭角停驻着的一团云絮。
“……”老赖脑后再添了一道黑线,“飞雪”能看上哪匹公马?还会控制一下体型?简直要逆天了!不过……
“它是母的吗?”老赖被主子雷得晕晕乎乎中想到一个似乎很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拢回望天的眼神,无辜地答道,“我很少骑,也没关心。”
“再说,已经送出去了。”青衣少年无所谓地耸耸肩。
“……”老赖抓狂地、无奈地、郁郁不得志地看着自家主子。
那……哪是送出去的?是被骗出去的,好不好?
一顿狂奔把其他人都抛后面,就给主子抱了两抱,就她那点姿色,真不知道哪里就值当一匹狮子骢了?
那姑娘不会给主子灌了什么*药了吧?
老赖眼光存疑地将自家主子从头顶到脚跟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在他这般怪异眼光照耀的下,偏生倚着亭栏的那个青衣少年,没事人似的继续着手上抛食的动作--脚下的碧池里水声一片,粼粼水光里翻翻滚滚着硕大的锦鲤,嘴都张得圆圆的。
待得老赖自觉无趣走开了去,少年才悠悠叹了口气:“再无瓜葛,那是最好!”
“许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该还完了吧?”少年凭栏独处,不再掩饰自己的落寞,一双凤眸深处翻涌着看不清的复杂情绪。
几天前,他也记不清是几天前了,当得到眼线的传报时也呆愣了一瞬。
他不是没想过,毕竟,思虑再三皇亲国戚中确实不存在与她接近的女子,而能在护国寺求签的重臣府邸无非是那么几个,但一想到卫国公府便自动略了过去。
至于原因,恐怕还是因为三年前在母妃宫中--锦绣宫后花园里的那场撕打吧。
在撕扯中,他被扯掉了好几绺头发,连根拔起,头皮块块星散的空白,就像斑秃一样,被其他皇子公主在背地里偷偷笑话。
其实,倒不是当年十四岁的他打不赢十岁的她,后来仔细想想,确实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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