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昭然若揭(1/2)
“令堂可好些了?”
正垂眸收拾着物件的男子闻声抬起头来,泛着微红血丝的眼眸下青灰一片。
“已经没事了,多谢贵府悉心照顾……”男子见着好友前来相探,不禁礼节性地弯唇笑了一下,眉心却仍然纠在一起。
“跟我还这么客气!”思诚温和地笑着,无意瞟见他手边金色的条状物件一闪不禁一呆,“怎么……”
正想定睛细看,男子却飞快地将垫着的布巾一卷,嗫嚅道:“没什么……”
“莫不是什么……女子的物件吧,世魁?”思诚若有所指地嬉笑,伸手作势要揭开。
“我没心情跟你闹!”容世魁紧攥着那一小包东西,一缩手避开思诚的“禄山之爪”。
孟思诚见他眉心紧皱、隐有怒意,“咳咳”两声收了嬉笑的表情,转为正色道:“世魁,若有难事不妨与我说说,我兴许能帮你呢!”
容世魁沉默了一瞬,才叹了口气,缓缓道:“本来想着趁此机会……好好聚聚的,不想有这样的事……”
思诚见容世魁眼神忧郁、表情沉重,说话时断时续,伸手搭上他的肩,轻轻拍着以示安慰,犹豫地道:“是不是……忧心令堂的病?”
容世魁敛目,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沉吟一瞬:“你看!”
他从袖底不知小心地抽了个什么东西,玉白的掌心一翻,一枚半银色半乌黑的针出现在手心。
昨天娘亲旧疾突发,服了惯常随身的药却没见效。府医章大夫来扎了好一会的银针,咳喘是暂时压下了,但眼见那铮亮的银针转瞬变为乌黑,纵使云淡风轻如他,也不禁慌了神。
“怎么?”思诚神色一凛,万分惊疑地猜测道,“难道是……是毒?”
“昨日喜宴男女宾客分院庆贺,我也不知道女宾那边到底是什么情状!”容世魁收了手掌,把那枚银针放回袖囊。
“怎么会呢?”思诚讶异地睁圆了眼眸,神色慌张就往外走,“我去问问娘亲!你等等……”
“千万别去!”世魁一把拉住了他。
“万一真有什么……”思诚皱着眉头,不掩满面惊疑担忧的神色。
“我向贵府的管家打听过了,并无其他女宾反映有什么异常……”容世魁不得不耐心地劝诫道,“而且,我娘亲也只是旧病复发,不过比往常发得更厉害些,想是不小心吃了什么禁忌之物诱发了病症吧!若是孟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故意生造事端……”
“真的?”思诚眼神有点犹疑,牢牢盯住容世魁有点憔悴的面庞。
容世魁却温和笑笑,转了话题:“孟夫人昨天费了不少心力,替我谢谢她!”
敏感地觉察他话语中的“告辞”之意,思诚不禁急急问道:“怎么?要走?去哪?”
“嗯……自然是回乾阳!等娘亲醒了就走!”容世魁面无波动地答道。
“不是……还有相府吗?”思诚面有豫色地问。
他可没忘--容世魁的堂兄正是当朝一品大员容世臻,他嫌在自家府上搅扰又不习惯,但容世臻那里去住几天还是合情合理的。
“前天已经去拜访过了。”容世魁垂下眼睑不知想遮盖什么心绪。
“你们这些人啊,亲戚之所以亲都是靠‘走’的,多走动走动自然就亲近了!”思诚一叹,状似世故地劝导。
容世魁点点头,表示“受教”,但却依旧沉默着。
他能说什么呢?自从成了当朝一品大员之后,堂兄就变了,前日上门拜访时他正在府上的议事厅与众幕僚商讨事务,把他们上门拜访的母子晾在前厅大半天才抽空托人捎上了句话,这才给安排了客房歇脚。
遥想当年容世臻尚未及第、落魄不堪,孤身一人投奔还在浣岭关的容府。
爹爹与他相认,宣称他是自己在“乾京动乱”时失散兄长的遗孤,当时,他还不叫“容世臻”,但既然认主归宗,自然按“世”字辈取名。
“臻”字本为“来到”之意,正应上他千里投奔之举;“百福并臻”又寄托了无限美好的祝愿。容世魁深以为爹爹取这个名字煞费心思,可见他与多年前失散的兄长可谓情谊匪浅。
那时他在容府里对谁都恭恭敬敬,甚至见到管家都礼貌地点头示意。
“对了,之前你回复请柬时还说想见见齐云毅?”思诚抬头对上世魁,向他确认。
“嗯!”容世魁一应,少不得把之前因托“玉虎堂”押运古籍、而与齐云毅有一面之缘的事简要与思诚说了说,当然关于“齐云心”的那段他倒是“识趣”地略去了。
上次齐云毅走了之后,家仆将客房几案上的那张留有字迹的宣纸呈给他,那明明是用指尖沾染枯墨匆匆写就的字迹,却气势宏大如飞龙腾空,意气疏狂似金蛇狂舞。
这让他不禁好奇,这个人他正常的字迹是怎样的?是有所收敛还是更加狂放?更何况,那之后不久,听闻他一举取得魁元,好奇又增长了几分。
思诚听完,微笑地一侧目:“这么说来,你想见他……是想见识见识他的‘墨宝’?”
容世魁点点头,却马上惊觉不对,摇摇手解释道:“当然,他如今获了魁元。如若能见他,自然还要好好讨教一番!”
“不过,很不巧。他上月就赴外任去了,明年才能回来!”思诚摇摇头,真心为好友感到遗憾。
“哦?云心的喜宴都不参加?”容世魁先是一惊,随后又有点懊恼,居然一不小心冒失地直呼他妹妹的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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