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前厅（下）(1/2)

堂主一听禾苗说王夫子要喝鲫鱼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嘴里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面上却也只能含糊过去。于监理看见堂主一副想发火，却又顾及书院的颜面，不得不忍下去的痛苦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堂主斜撇了一眼于监理。于监理“咳咳”佯装咳嗽以示尴尬。禾苗站在厅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脑袋里许多问号，心里还惦记着五两。“二狗，陈猛快把李夫子抬回房间。”于监理说罢看向禾苗，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说：“你正好来了，去跟着姜郎中取药，早点熬制出来让李监理喝下。”“是，于监理。”禾苗低头行礼准备退下的时候，发现了坐在地上的馒头。“馒头，你怎的…”馒头听见有人唤他，抬起头看，一见是禾苗，马上两眼放光，抱着禾苗的腿就不松开了。嘴里还含混地说：“肉，肉。”堂主见如此状况，又急的气血上涌，只觉得头晕晕的，心想：“我这书院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除了吃，便是吃。不可理喻。”禾苗无奈的说：“你是又饿了吗？”馒头听后忙点点头。于监理无奈的说：“既然这个馒头跟你甚是熟念，你便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不许让他惹出什么乱子。还有，找个人给他梳洗一番。”于监理说罢，转身望向堂主：“堂主，眼下这个人心智尚缺，怕是也问不出什么，咱们且先将人扣着，以后慢慢审问，量他翻不出什么大风浪。”老堂主刚要说话，他想说：“我这书院不养闲人。赶紧给我撵出去。”于监理像是堂主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接着又说：“堂主，咱们此时不宜把他放走，这朝廷纷争，已经波及到酆会城，您不知道，衙门已经开始宵禁了，凡是过了宵禁时辰还在外面晃荡的人，一律抓到大牢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如若现在将他放出去，他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还望堂主三思。”老堂主一听于监理说的有鼻子有眼，也觉得若此时将这个人放出去，实在是不妥，这有损百年书院的名声，会让人以为书院没有人气，见死不救。想到这，老堂主轻声说：“那好吧，就先留到书院吧。但是这个人也不能什么都不干。这样吧，后院还缺一个砍柴的人，我看他生的孔武有力，应该能胜任这份差事。”禾苗听到后，欣慰地笑了笑，她忙拉着馒头跪在堂主面前说：“多谢堂主体谅，馒头，快给堂主磕头。”馒头不明所以，他看见禾苗磕头了，他便也随着禾苗磕头。老堂主满意的点点头。其实磕完头，禾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磕头，她只是觉得馒头很可怜，什么都不懂，也说不清几个字。如若流落到外面，可能会性命不保。但其实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尘世中，又有谁不可怜呢？

禾苗起身将馒头带了下去，顺便也想把陈猛带走。她给陈猛飞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陈猛歪着脖子，朝堂主那边点了一下，意思是：“堂主还没发话。”而这些小动作都被堂主看在眼里。堂主大手一挥：“去去去，都散了吧。吵的我头疼。”众人得令，脚底生风一般，各个步伐矫健，一溜烟全都没影了，独留于监理和堂主。大厅顿时冷清下来，一股股阴风吹过大厅的各个角落里。

出了前厅之后，禾苗先是让陈猛将馒头带到后院安置，然后又告诉陈猛，等他安置完馒头，顺便把鱼杀了，王夫子还等着和鱼汤呢。随后，她又随着姜郎中去药铺抓药。抓完药后，又去厨房煎药。煎药的同时，也把王夫子的鱼汤熬了，熬完鱼汤煎完药后，又让王夫子的小厮小齐去送鱼汤，接着禾苗亲自去李夫子住处送药。还好，在李夫子的住处里，有二狗在。“二狗，药煎好了，你喂与李夫子喝下吧。”二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什么？我喂？”禾苗松松胳膊，又转动脖子：“要不明天你给夫子们做饭试试？”二狗“嘿嘿”一笑，“那我还是喂药吧，于监理吩咐我在这里侍候李夫子，这本就是我的活计。你说，咱们书院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几位漂亮的婢女。”禾苗现在累的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昨晚本就没睡，又忙活一整天，现下实在累的紧，也就没有心思跟二狗讨论漂亮婢女的问题。二狗笑嘻嘻的看向禾苗，发现禾苗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而且还皱着眉头，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二狗毛骨悚然，赶紧说：“你忙，你忙，药就交给我吧。放心。”说罢，禾苗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二狗心有余悸：“于监理带来的丫头，果然跟他一样。冷的吓人。”说完还浑身哆嗦一下。

禾苗回到自己房间，翻身上床，连鞋子都没脱，躺在床上便睡着了，鼾声如雷。待于监理隐身进入禾苗房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的情景，禾苗头发散乱，整个人成八字状，嘴角还直流口水。于监理忍不住笑出声，又不敢笑太大声。他弯身屈膝跪在地上，用手将禾苗的鞋子脱掉，又扯过被子，帮禾苗捂好，低声说：“也不知他看上你哪点。哎，真是一段孽缘。”

第二天，禾苗早早就起来为李夫子煎药。她将一锅粥用小火慢熬上，便急匆匆的端着药出门了，待她进入李夫子屋内的时候，发现二狗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李夫子的随身小厮，来坤。“你是李夫子的贴身小厮？昨晚怎不见你在服侍呢？”“回姑娘话，我叫来坤，昨天因拉肚子，在床上躺了一天，后来我听说，李夫子是在去探望我的路上昏倒的。我实在是太对不起李夫子。”说罢，来坤便呜呜的哭起来。泪水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