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洪承畴(1/2)
“老八,下劲学”,灯火阑珊中,刘洪起看了一眼八弟读书的背影,便带上门,回自个屋了。他坐在桌前,毛笔在砚台里正在发笔,就是笔头还没被泡开。忽地他眼前一暗,心中一惊,还以为世界末日了,却是灯灭了,怕是油尽灯枯了,他正在琢磨这是啥兆头,只听“抚院大人有请”。
三义庙正殿,灯火中,元默坐在桌案后正在斥责,一个亲兵跪在不远处。“混帐,闯天王去年已为郧抚所杀,哪里又冒出个闯天王?你们那些扰里甲打粮丁的本事呢,靠你们探查,何曾有真见真闻?军情上一些也没有抓挠,殊可痛恨”。“大人,还是我这个积棍盐徒说几句”,说着,刘洪起转了起来,元默一摆手,众人都退了下去。刘洪起问道,是个怎生情形?“曹操,过天星,还有那个闯天王犯陈州,沈丘,归德”。刘洪起一听也紧张起来,沈丘县在汝阳东边二百里,马兵一日可至,归德府则在汝阳东北方向,此较远,但离开封近,而元默就是从开封了出来的,现在省会受到威胁,早知待在开封不出来了。目前的形势大至是,流贼祸乱安徽后,见官兵要在安徽与河南之间要堵截,便有向西逃蹿的迹象,在安徽与河南边界上,高迎祥,曹操,过天星在北,张献忠,扫地王,太平王在南,闯塌天混十万在中间。前几日从凤阳向皖东北开去大队京营,凤庐抚标,元默便以为这个方向,也就是归德府比较安全,便把尤世威的数千关宁铁骑由归德调来汝阳,不想尤世威刚离开两天,归德方向就乱了。
刘洪起道:“闯天王必是闯王之误,这是高逆迎祥”。元默道,闯王名叫高迎祥?又问,曹操,过天星真名为何?刘洪起道:“曹操名罗汝才,过天星叫甚我却不知”,又自语道:“过天星,八成是流星,长久不了”。
这几天不断有官军开来,傍晚时分又开来一支人马,城南马嘶人叫,火把烛天,军卒忙着立营栅,起帐篷,烧锅做饭,闹哄之中裹杂着纷纷秦音,“黑麻咕咚地照哪挖?”,“一搭去,不知可能一搭回,做这外路鬼”,“走了没有一千里,贼娃子在哪哒?”,“贼娃子都受活着哩,拦羊的都搂着知县婆姨睡哩,俄们做官兵有甚好?”,“球哩,生就是出苦下力的命”,“那日俄由窑背上下来”。
在外间吵杂声中,元默道,叫我怎生酬功?刘洪起道:“春耕近了,大人调一千匹军马助耕便是”。元默闻眼一瞪,刚要斥责,突然闯进一人,“报!太子太保,兵部尚书,三边总督兼五省剿贼总督洪大人已至北门!”。元默闻言,立时起身,“快,备马,传令,开南门”。元默住在南门外的三里店,而洪承畴到了北门,为了不必从城外绕行,他便命令开南门。说着,元默勿勿出屋,去迎接洪承畴。
官道上一条火把的长龙游入汝阳北门,洪承畴与练国是并马而行。崇祯当了几年皇帝,练国是便当了几年陕西巡抚,只是现在,当到头了。陕西有三个大人物,五省剿贼总督陈奇谕,陕西巡抚练国是,延绥巡抚兼三边总督洪承畴。一月底,陈奇谕被扭解去京,同时,练国是被发配广西,因为车峡厢事件,陈奇谕将责任推给练国是,练国是先于陈奇瑜倒霉,在陈奇瑜被扭解去京后,练国是也未被平反,而是上了去往广西的戍遣路途。在戍遣半道上,练国是遇到了统领大军的洪承畴。这二人一个身着棉甲,另一个则一身布衣。
洪承畴道:“学生虽未幸败乐祸,却未能为老先生冒罪陈情,亦非居心慈厚”。
“亨久,我不及你。频年凶灾,民穷彻骨,陕中百姓殁于饥,殁于疫,复殁于盗贼,十去其五六,我有负封疆大任,我不足惜,功高不伐,陕民惮而爱之的是你”。“学生何以克当,先生待物谦和,共济数载,对学生多所厘正”。练国是道:“天下事急矣,流贼狂逞八年,蹂躏七省,陕中未能遏其乱萌,以至天下狼狈,于陕中任了七年巡抚的是我,大负委任,亦未能一死以报朝廷”。洪承畴道:“盛德长者,何以自贬太过”。二人进了汝阳城,“汝阳知县秦廷奏拜见总督大人!”,打头顶忽地传出一声,却见秦廷秦立在城门上向洪承畴施礼。“不必琐碎,明日本督前往信阳州,草草一宿便可”。这时,前边行来一队火把,洪承畴的中军上前喝问什么人!
“河南巡抚元默恭迎洪总督!”
三义庙内,洪承畴端坐上首,元默坐在他身侧,“洪大督不来,未有统摄全局者,只得随贼所向分击,未有成画,调关宁军来,确为仓促之举,乃是调尤世威来军议之意,门前老将识风云”。闻听元默的话,洪承畴心中不满,但自已接任陈奇瑜的五省剿贼总督不过月余,他不便斥责元默,道:“若非我中途遣贺人龙去归德,岂非叫流贼钻了空子”。“是,大督决胜千里,下午接报,徐来朝三千天津兵已过黄河,想必已入了商丘”。窗棂中,练国是听了几句,稍稍安心,便在亲军的引领下,往后院去了,他已不是陕西巡扶,原本这几句也不该偷听,只是他是归德府永城人,听说归德有异,便没耐住,归德府的府治是商丘,似乎有所保证了。他与洪承畴也非半道巧遇,而是元默的安排,练国是往广西去,河南已是走不通了,为何不往东南走南直隶?是元默安排练国是与洪承畴一晤,元默还打算安排练国是回一次老家。
正殿内灯火不明,在刘备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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