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坑深36米(1/2)

在这段公司里的人都忙得人仰马翻的时间里，蓝暄一个人坐在员工食堂吃午餐，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旁边有各部门的同事经过，笑着跟她点头致意，她也回以微笑。她在食堂里不跟别人同桌吃饭，仿佛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这被大多数人理解为是不好亲近的行为，蓝暄心里有点冤，她真的只是不想在偶尔连卉来探班的时候被当成神经病而已。奇迹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比原来的广播台待遇好多了，工资都高了——当然是因为她作为焦点人物身价也高了。这个圈子里的人好像就是这样，挣多少跟资历和实力关系不大，重要的是话题度和曝光率。

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很久没有见过的名字，蓝暄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吃饭了吗？”

“正在吃。”蓝暄用叉子叉起一个红烧狮子头，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地说，表示自己真的有在吃。

“在哪里吃呢？”

“公司食堂。”蓝暄把手机往旁边举了举，边上吵吵嚷嚷的声音得以被电话那边的人听见。

她本以为对方会就此终止对话，谁知道那边的人轻笑了一声：“刚好，我还没吃饭，请我吃饭吧，我过去找你。”

没有等她拒绝，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喝多了吗？蓝暄对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默默地问，这个人真的知道她公司在哪里？不会以为公司食堂是一家餐馆的名字吧？

正纠结着要不要回拨一个电话，具体解释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迎面就走过来一个人，穿着厚重的黑色羽绒服，带着帽子和口罩，直直地穿越一张张桌椅朝她走过来。

……还真是低估了他。

久歌走近之后，摘掉了帽子和口罩，把手套一脱，在蓝暄对面坐了下来，冲她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s市的冬天真的好冷啊，今年好像比去年还冷多了。你吃的这是什么呀？”他毫不客气地从一边的餐具盒里摸出一双筷子，夹走了蓝暄盘子里的另外一个红烧狮子头，送进自己嘴里。

早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注意，坐在了蓝暄的对面，更是引人注目，这会儿虽然没有人明目张胆过来问话，但是蓝暄已经感觉到许多人灼热的眼光了，虽然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这么刻意真的好吗？

她看着久歌的笑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摸出饭卡：“我这都吃得差不多了，再去给你打一份。你不吃什么？”

“跟你吃一样的就可以。”久歌冲她笑笑，无视掉旁边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过来的围观群众。

蓝暄努力走得目不斜视地去打饭，往回走的时候，碰到几个同事，一个个冲她挤眉弄眼，她只能回以苦笑，眼角瞄到那些探出来的摄像头，哭笑不得。

“你就吃这么点，下午不会饿吗？”久歌接过餐盘，把自己盘子里的红烧狮子头拨给她。

蓝暄摇摇头：“不会，而且年纪大了，不能跟以前一样胡吃海喝了，还是要保持一下身材嘛。你们当歌手的不是也会有控制的？”

“以前会，现在不会了。”久歌埋头吃饭。这一年里，他的人气已经大不如前，还没有到过气的地步，但是这个圈子里的新人长势太快，停滞不前就是后退。他很久没有出新歌了，再沉寂，就要被人遗忘。

蓝暄看了看窗外，终于找出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有节目吗？我记得这两天都没什么录制啊。”

“我来试试能不能挤进你们那个什么晚宴啊，我在外面呆了太久了，这里的人都快要把我忘记了。”久歌做出一副怨妇的样子。

蓝暄扯了扯嘴角，艺人嘛，看起来风光，其实过得很辛苦吧，按照久歌的性格，要一直维持住话题度，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样一来，乔淑凃的存在好像成了一种必然呢。刚好，她早上知道乔淑凃要来，现在知道久歌也要来。

不知道是哪个不专业的偷拍，青天白日的还开着闪光灯，把蓝暄闪得控制不住地遮了一下眼睛，她抬眼看去，那个看上去手足无措的小年轻有点眼熟，不是奇迹公司的人。

久歌也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小年轻比了一个手势，就急匆匆地走了。然后他回头，直直地看着蓝暄。

蓝暄想了一下，就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年轻了。她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

“抱歉。”久歌也放下了筷子，两个人静静地对坐着，气氛非常尴尬。

蓝暄知道自己应该生气的，可是她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为何，悲凉远大于愤怒。

“你说，我要是大庭广众之下揍你一顿，是不是会更劲爆一点呢？”蓝暄重新拿起了筷子。

久歌叹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没意见。不过，别打脸。”

蓝暄重新把狮子头拨回久歌的盘子里：“你太瘦了，打你都硌手，多吃点吧，别的地方我请不起，这个食堂我可以请你吃到破产。”

久歌这才重新笑起来，大口吃饭，简单的饭菜，倒是吃得很香。

两个人走出食堂就道别了，晚宴的内容多且繁杂，下午各有排演。蓝暄一回到休息室，就被一群人给包围了。那些原来不敢跟她说话的人，仗着一些跟蓝暄相熟的人在前面顶着，也跟着起哄。

蓝暄端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愣是在众人的逼问之下闭目养神。她只是一个配角，如同之前一样，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配合出演，保持沉默就好了。

信息时代的新闻传播速度真的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