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起床(1/3)
第二日一大早,时逸就起来了,虽然说是只做些洗碗刷筷的活儿,早上也要先打扫大堂,准备一天要用的菜,洗干净放好然后架上木柴先烧一锅开水,零零碎碎的做起来也挺费时间,其他的等到饭后再回来就行。平时客人少,要准备的也少。如今来了两位不差钱的爷,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了些。时逸特意早起了一会,迷迷糊糊走到马厩时吓了一跳,平时这都是空的,突然今天经过时,感觉被什么拽住了,时逸只当是什么东西钩住了衣服,伸手拽了拽,谁知就有温热的气息喷到手上。
时逸大叫一声立刻跳了三尺远,睡意生生被吓跑,彻底清醒后却欲哭无泪。
大红马也很是嫌弃,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一块破布,瞪着眼睛盯着时逸瞧了一会,“噗嗤”一声,用鼻子发出的声音,怎么看都是嫌弃,低头抬起右前蹄敲敲马槽,一副“愚蠢的人类,不知道准备早膳”的倨傲。
时逸不明所以,伸头看了看马厩里还剩下的渣,零星的几粒豆子麦粒玉米,晒过的萝卜干红薯干,就是没见一根草。
时逸兴高采烈地从墙角抱了一大捆干草,心想这马真好养。小二哥交代过,客人要是没交代,就直接喂干草,要是说了要上等马料,就加些谷物什么的掺在一起,这马一看就是把草吃完了,剩下些另掺的东西,真是一点都不挑食。
刚抱着草过来,马兄就在原地焦躁地踱步,一副恨不得挣脱绳子冲过来的样子,时逸也只当它是饿极了,快走两步到了马槽前,马立刻伸了脖子,绳子绷得紧紧的,时逸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就看到还没亮透的天空,一瞬间只当自己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想,嗯?我睡一觉醒来怎么能看见天了,屋顶呢,不会吧!房顶没了?黑心掌柜一定要我赔好多钱,啊啊啊,我会不会这辈子都出不了锦城了,呜呜呜。
不对,等重重地跌在地上,胳膊腿还有后脑勺一起疼,时逸才突然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大早上的时逸一向心平气和,索性也不起来了,就让马饿着吧!谁让它不识好人心逞凶作恶!时逸打了个哈欠,双手交叠垫在脑后,准备欣赏一下日出的壮丽,反正撒了一地的草垫在身下,和柴房也没多大区别。
马兄继续呜呜呜地控诉,然而看清楚它的真面目的时逸并不打算做什么,没了干草,那就饿着呗,就像谁没饿过似的。
不过也许确实只有一些人饿过。
时逸觉得呜呜呜的声音有些变了调,从充满了怨愤的“呜呜呜”变成了掺杂了撒娇和讨好的“呜~”。时逸诧异地抬头,刚好看到韩江有点吃惊的眼神。
时逸有些郁闷,倒不是因为被人看到自己不修边幅的模样,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谁知道还有更早的。
韩江将一小袋玉米豆子红薯什么的倒进马槽,还有一捆什么草,马谄媚地歪着头想蹭蹭韩江手心,韩江却没有丝毫亲近之意,倒完了就走。
时逸叹了口气,今天的剑是练不成了。昨晚睡得有些晚,今日也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说连一整套剑法了,就是活动下筋骨也不一定来得及。客人已经穿的整整齐齐,带着一层薄汗,以及城边小树林里的湿气,甚至连马都比自己早,要是小二哥知道了,一定恶狠狠地说,你个跑堂的还没客人起得早,还想不想干了,然后扣掉他一天仅有的一个铜板。
哦,忘了说了,小二哥不是跑堂的,是老掌柜的儿子,后厨做饭的,名字来源于老掌柜一辈子请不起跑堂的怨念,只是店里就两个人,不可能让一把老骨头走路颤巍巍的老父亲上菜,小二只能身兼数职,至于时逸,他上第一盘菜的时候就差点和人打起来,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从此时逸只能沦落厨房洗洗涮涮的杂工。
准备了今日份的菜,小二熬了一大锅粥。一碟咸菜,一份炒青菜,再来个鸡蛋,配一份粥,时逸就着吃了五个大馒头,等客人吃完就将剩下的粥刮干净,小二哥一边嫌弃一边又递给他一个馒头。
时逸吃得心满意足,抬头环视一圈,没发现江雪,只有韩江舀着一勺粥在喝。心虚地抱着碗凑到韩江身边,压低声音问,“江雪还没起呢?”
韩江扫了一眼时逸抱着的碗,时逸立刻觉得手里的碗有千金重,还有客人没起就擅自吃完了所有的饭,怎么想怎么让人羞愧,还好韩江下一句话就让他放松下来,“她一向起得晚,不必备她的早饭。”
时逸乐颠颠地捧着碗又走了。
一向起得不早是真,但韩江也不十分清楚江雪大约什么时候起,只知道在山上时上午厨房一直备着吃的,半个时辰换一波,不管她什么时候醒了都有,侍女随时立在一边等着,茶要温的毛巾要烫的,躺着擦过脸漱了口才会起来更衣吃饭。
一个上午,他抱着剑从门口经过了四五趟,里面一直很安静,只有一个人平稳的呼吸声,使得韩江放下一次次想要推门而入的手。
可是直到中午,时逸都溜达一圈回来了,看到江雪依然紧闭的房门很吃惊,“还没起?”
“嗯。”韩江略微颔首。
“这……”时逸试探地问,“要不进去看看吧,也太久了。”
要不是感觉到里面的人还在,而且呼吸平稳睡得香甜,韩江早就破门而入,可是……
两人面面相觑,“我的意思是,”时逸顶着韩江目光的压力绞尽脑汁地解释,“那个,对了,可以找个小姑娘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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