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婚(1/1)
面对顾淮深的层层相逼,沈老爷支支吾吾的终于说出了真相,顾淮深眼神一冷,嘴角却仍是笑的:“跑了?从前厅跑到后堂了?”
沈老爷将他拉倒一个僻静角落,语气发虚,道:“刚刚管家来报,说小儿不见了,只在桌上留了张便条。”说着就将揉得皱巴巴的便条递给了顾淮深。
展开来看,却见上面是用自来水笔匆匆写下的几行字:爹娘,现在已经民国了,婚姻也该自由了。我实在不能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当妻子,也着实看不惯你们联姻的勾当。儿子走了,勿念。
字写得匆忙,但是依旧隽秀得紧,到底是念过洋学堂的。
顾淮深冷笑:“沈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沈公子是嫌弃我妹妹,所以逃婚了?”
沈老爷额上直冒冷汗,一面道歉,一面说自己定会解决的。
顾淮深不理,朝外喊了一声:“副官!”门外候着的副官闻声进来,敬了一个军礼,问少帅有何吩咐。
“留下沈家人,把其他人请到偏厅,再带些兄弟守着出口,放走了任何一人,我拿你是问。”
“是!”
沈老爷急道:“少帅,使不得啊!”
顾淮深轻蔑一笑:“有什么使不得的,你儿子敢逃阿玲的婚,敢这样侮辱顾家,我何必再跟你假客气?”
然后,沈家人都被集中在了大堂,沈府上下也被围了起来。
府里还挂着艳丽的红绸,大堂还贴着鎏金的喜字,门口鞭炮的硝烟味还未散去,但沈家大宅却被百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重重围了起来了。
而大堂内,一身墨色笔挺军装的少帅顾淮深拔出腰间的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喝道:“好极了!沈夜白居然敢逃我顾家的婚。你们这样待我的妹妹,真当我沈家没人吗?”
声音不大,但绝对够冷够震撼,再加上手枪的膛线在阳光下反射出的耀眼光芒,更是激得在场的众人睁不开眼。
都说大帅山匪出身,即使做了都统也是一身的兵痞子气,看看同样护短而不讲理的少帅,便知那流言着实不假。
军靴踩在实木的地板上发出令人胆寒的登登声,吓得书香门第出身的沈夫人不禁轻微颤抖,脸色煞白,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沈老爷有些见识,又或许是恐惧过去了恢复了理智,当即道歉:“小儿顽劣不知深浅,下人也是不会说话,常常夸大其词。小儿不过突发疾病,卧病在床,这才不能出来迎宾。我等丝毫没有轻视顾家的意思,也断不会拿沈家老小的性命来冒险。今日,无论他在与不在,顾小姐也算是进了我沈家的门……”
顾淮深冷笑:“你以为我顾家小姐非得沈夜白不嫁吗?这样的理由,何足让天下人信服?成亲之日便是如此敷衍,我又怎敢把妹妹放心交出?”
说罢,便有亲兵来报:“少帅,都办好了,保证一只苍蝇能飞不出去。”
顾淮深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沈家宗亲,最后落到沈老爷脸上。他摘下礼帽,坐在空出的高堂之位上,翘起二郎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面上,嘴角是浅浅的阴笑:“找不出新郎官,给不了好理由,纵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给面子。”
他淡笑着截断沈老爷落在齿间的“兵痞”二字,脱下白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以拇指摩擦虎口和指腹间因长年习武练枪而磨出的老茧,带着一股子邪气,说,“是了,我顾淮深就是一个兵痞,比不得沈家的书香气。今天,当着我的面,就能逃婚,往后还不知会怎样虐待阿玲。我顾家的大小姐,我顾淮深的亲妹妹哪里容得你们这般侮辱?”
如坠冰窖,众人心中一寒,心里都埋怨着临场逃婚的沈家少爷沈夜白,又感叹顾淮深的无礼和威胁。
本是良辰美景奈何天,怎料陡然变成兵戎相向俎上鱼。好端端的婚礼,因着沈夜白的逃婚,竟硬是变成了生死场,化作了炼狱堂。
眼见着府外已被顾家的亲兵围成了铁桶,屋内,顾淮深杀气腾腾讨要着说法,众人性命难保,心里感叹:吾命休矣!
瞧这架势,明眼人都知道,顾淮深确实是生气了,若不能说服他,恐怕是当下就会倒在他的枪口之下。这时代就是这么无理,人命相当不值钱,又遇到了护妹狂魔的兵痞,简直是危急得很。
静,死一般的静,似乎连头发丝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得到。
没人说话。
沈家自知理亏,望着杀气四溢的少帅,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敢在心里骂着顾淮深的强横无礼,又盼着能有人站出来救他们一救。
死寂,就像在座的都已死了一样。
突然,跫音轻响,环珮叮咚,浮动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罗兰香。
一个声音如同救命稻草一样在静得如同鬼域的环境中响起:“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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