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洪水中的噩耗(1/3)
暴风雨没有停止,电闪雷鸣还在继续,狂风中夹带着雨点,敲打在房屋的窗子玻璃上,甚至吹落到屋门内。
风雨声掩盖过了一切,暴雨倾盆如注,像是要淹没这个喧嚣的尘世,人们从哭声中醒悟过来,眼前的暴雨洪灾更让人们惊怵,不得不挤在房门里观看,惊恐替代了悲痛和哭喊。
雨水从窗子缝隙里流进来,炕上湿了一大片,屋子里的地上也渗进水来。
腊月急忙拿起笤帚铁簸箕往外扫水,可是外面风雨太大扫不干净。
捣蛋老汉直挺挺的躺在炕上,外界发生再大的洪涝灾害,现在他一无所知,也无干系。
他的脸上盖上了几张黄表纸,遮住了烧焦的脸皮,身子骨比平时缩短了一些,可能是雷电击中烧焦或死亡后收缩的缘故吧!
暴雨的惊恐中,还来不及给捣蛋老汉更换寿衣,他的身体是否受到雷电击损,还没有细细查看。但把垫在身下燃着的褥子,已经抽出来了,扔到屋门外的雨里,火苗还没起来就瞬间浇灭。
暴雨的惊慌中,人们慢慢缓过神来,雷雨如注,山动地摇,恐惧中洪灾没有降临,山体没有滑坡,房屋没有倒塌,有云家的老房子依然屹立在暴风雨中,经受住了这场洪涝灾害的考验。
雨点变小了。
亡者为大,捣蛋老汉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不是个问题,要尽快沐浴更衣,不然超过时间,亡者就穿着着这身旧衣服去阴曹地府报到,带不去七件套的寿衣了。
就会成为一个邋遢鬼。
三梅抱着孙子吉先,领几个女人到东厢房去了,因为几个男人要给捣蛋老汉沐浴清洗身子,然后要更换寿衣入殓,这么大的雷雨天气,无法通知村里人来帮忙。
腊月没有去,她要帮着去找入殓的衣服,整理鞋帽,捆绑的扁麻。捣蛋老汉那干瘪的老骨头,她不知见过多少次。
捣蛋老汉在病炕上躺了一年多,腊月每天端屎倒尿的,还好几次擦洗过他的身子,见多了不避嫌。
“腊月,你也去吧!有事叫你。”有云哽咽着小声说道。虽然死者为大,但他是腊月的公公,捣蛋老汉光着身子擦洗穿衣,他在儿媳面前有点难为情。
腊月把寿衣鞋帽及捆绑的扁麻放在炕沿上,就走出了堂屋。
几个男人忙着清理捣蛋老汉的尸体,雷电从脖颈处击入,在脖颈肩胛处有好几个烧焦的,那些洞从大腿根部穿出,没有血迹,其它地方没有损坏。
铺在身子底下燃着的褥子抽走了,褥子下面还有一层焦黄的薄褥子,有福把薄褥子抽出来,发现褥子背面就是人工缠绕着电褥丝,雷击的罪魁祸首原来是电褥子。
狂风停止,变小的雨点又大了起来,院子里的雨水从水洞来不及流出去,已经漫淹到东厢房的台子沿上,马上就要涨进房屋里去了。
“爹!水要流进屋子里了!”腊月没办法处理,只得喊公公有云,要是雨水进入东厢房,后果很严重,房屋有倒塌的危险。
有云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房屋台沿齐高的雨水,马上漫进屋子里,东屋是老房子,地基不牢固,进水后会立即塌陷,危险系数很高。
有云急忙接过腊月递过来的塑料布,披在身上想办法疏通院内的雨水。
有云家四面都有房屋,雨水从屋檐槽如柱而泻,落在院里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是从高山飞落而下的瀑布,雨点溅在南房未出檐的墙壁上,浸湿了一大片,若再不疏通雨水,南房也有可能马上倒塌。
危险再次逼近。
黑城从未下过这么大的暴雨,黑城人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雷鸣电闪,狂风大作,这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礼!有福!”有云大声往屋子里喊道。
听到喊声,有礼和有福都急忙走出屋来,现在顾不上躺在炕上的捣蛋老汉了,先疏通雨水更重要。
“腊月!快叫你娘走出屋子,这里很危险,说不定马上塌了。”有云一边吩咐腊月,手下的疏水动作没有停止。
“啊?”腊月听见有云喊她,震耳欲聋的暴雨声中没有听清说了什么,但手指着东屋的方向,她下意识的往东屋跑去。
雨水已经漫进东厢房里,女人们大声吵闹,吉先又大声哭喊,他不是雨水进入而哭喊,而是不知那个女的慌乱中踩到他的手上,疼得他哇哇大哭以示抗议。
这是那个不长眼的蠢笨女人。
此刻雷声,雨声,风声,吵闹声,哭喊声又混杂在一起,很快又被黑夜湮灭吞噬。
腊月顾不得吉先哇哇大哭,她急忙从炕洞里挖出一簸箕灰土,倒在东房门口,堵住了漫进的雨水。
女人们慌乱中陆续走出了东屋,站在堂屋的檐下,看着如注的暴雨和水中忙碌的有云他们。
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恐惧。
吉先的哭声没有停止,他还在抗议哪个不长眼的女人踩着他的手上,虽然疼痛有所减轻,但用哭声抗议是有必要的,他要奶奶护犊子似的同情他,爱护他,埋怨或大骂那个不长眼的女人。
“快!危险,有福有礼快挖开大门过道一条槽子,从那里排水!”有云疏导着出水洞口,洞口太小流不出去,看见水流向大门过道那边,就急忙吩咐道。
有福和有礼拿着铁锹,腊月照着半明半暗的手电筒,在大门过道里挖开一条水沟,再从门槛下面掏出水洞,雨水急速从水洞里流了出去。
排水终于畅通了。
院里的雨水开始下降,已经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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