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坟(2/2)
塌?还不是有些生孩子没**的上山偷树搂草,把个山弄个溜光,它能不塌吗?”“老大媳妇,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把话说清楚,谁上山偷树搂草了?”
人群中一个老太太走出来,指着陈家大儿媳妇质问道。
“哟,婶啊,我也没说是你们老马家啊!”陈家大媳妇一边装着抹眼泪一边装腔作势的说道。
“你嘴上没说,可你心里说了!”老太太三角眼一瞪,疾言厉色的说。
这个老太太便是和平村村民们谈之色变的老马太太。她的姓氏已渺不可考,因为嫁到了马家,所以尊称为马家媳妇,随着年龄的增加,又变成了马老太太。马老太太以能吵架会吵架敢吵架闻名周边各村。据说她年轻时当过妇女主任,骂遍全镇无敌手。老温山头下的马、刘、陈三家中,属老马家最厉害。他家老头当年也是上过战场流过血的,据说就是老马头揭穿了老孟头的伪光荣历史。不过老马头死得早,自从老马头死后,老马太太每逢国家的重大日子就去市里找领导谈心,然后就会有专车送她回来,还随车附送大米白面调和油之类,至于有没有钞票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么多年以来,这一招屡试不爽。
大飞一脸坏笑低声对我说:“这个老太太出来吵架可就有好戏看了。”
我没有心思看他们吵架,只是仔细的观察着塌方的地方。
很明显这次塌方是受前天大雨的影响,在老陈家后院紧贴山头的地方,塌方了约十米左右的山体,断面像刀砍的一样非常整齐,在老陈家的菜地里形成了一个大土堆。那个方脸汉子大概是一大早就带人来帮忙了,已经将土堆清除了一大块,正在把倒塌下来的山体重新砌上去。
“这是老崔家的谁啊?”我一指那方脸汉子问大飞。大飞说:“崔明友啊,崔大学究的大儿子,现在是村里的治保主任。”
老崔家在和平村是非常有名的。崔大学究原来是镇上私塾里的教书先生,解放后私塾都改成学校了,崔大学究就回到村里,一边种地一边读书,倒也自得其乐。听老辈人讲,村里逢年过节时,全村人都到崔家去讨福字,崔大学究来者不拒。直到现在,一些老户人家里的墙上还有崔大学究当年留下的墨宝。由于崔大学究有学问,而且为人热情公道,所以村里人有什么纠纷,都会找他来主持公道。
此时老马太太已经和陈家大媳妇脸对脸开始大吵,两人离得如此之近,又都有些矮胖,从旁边看去好似鼻子贴上了鼻子。
“偷没偷树自己说的不算。我要是你,就把苞米仓子门打开,让大伙看看,里面有没有在山上砍的树!”陈家大媳妇阴阳怪气的说。
“我自己家的苞米仓子,干什么让别人看?你有这权利吗?”老马太太毫不示弱,叉着腰怒吼着。
“婶啊,你都说了不是你家砍的,那我骂那些生孩子没**的,你跟着什么急啊?”
“我生孩子没**,那个**长你孩子屁股上了,你家孩子俩**!”
四周看热闹的一阵哄笑,还有人在一边帮腔。我拉了拉大飞说:“这简直是精神污染,咱们到山上看看,再待下去我脑袋都快炸了。”
我俩绕过人群,沿着玉米地向南走,从南侧爬上了老温山头。
老温山头并不大,方圆不过五百平方米左右,站到山顶,向西可以将整个小学校园一览无余。秋风吹过,让人感觉好不惬意。只是从山丘下不时传来老马太太的污言秽语,未免有些煞风景。
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远眺小学操场说:“你说学校离这里这么近,咱们小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跑这山上来玩啊!”
大飞说:“后墙你也跳不过来啊。再说了,就算你跳过墙,不是还得经过老马家和老陈家才能上山嘛。老马家那时你敢进?老马太太能把你嘴撕了。老陈家那几个哥们也不是善茬子,那时谁敢到后面来玩?”
从山丘上俯视教师办公楼,只觉得这建筑越发怪异。办公楼顶还立了一个旗杆,孤零零的耸在空中,从高度上来说,几乎与老温山头平齐。再往西看,就是我们前天晚上经过的那条土道,发现老孟头尸体处的石桥也清晰可见。
大飞用手在那左右比划着,突然说道:“孙子,你说办公楼像不像一个立起来的火柴盒啊?”
我仔细看去,可不是嘛,这个二层小楼底面宽大约八米,但高度足有十二米,所以从背面看去它呈直立着的长方形。如果是高楼的话这个形状是很正常的。但是对于二层小楼来讲,弄成这种形状,多少有些比例失调的感觉。
我仔细的看着小楼,越看越觉得奇怪。
“我靠!”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下子跳了起来。
大飞吓了一跳,急忙也站起来说:“怎么了?”
我指着下面的教师办公楼,转头对大飞说:“你看它像什么?”
“火柴盒啊!”大飞不解的说,“我说的不对吗?”
“火柴盒像什么?”我追问道。
“火柴盒像火柴盒啊,还能像什么?”
“废话!”我吼了他一嗓子,“这个楼不像火柴盒,它像石碑,一块大石碑!”
大飞听了我的话,仔细的看了看,一拍大腿说:“你还别说,真的像石碑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抓住他的肩膀说:“如果下面的学校是石碑,那么这个老温山头就不是山,而是坟,一座大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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