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家人的情(2/2)

只是打个电话，瑾玉答应的很爽快，还提议说：“那你让爸爸也别来了。我给他也打个电话。你和他们说，我想安静地休养，看着他们难过我心里会不痛快。等我出院了，心情放开了，再回家见他们吧。”

王瑜望着瑾玉的一脸坚持，终究重重地点了头。

对于见家人这件事情，瑾玉是极度抗拒的。她有离世之人的自觉，不愿和过去的家人有过多牵扯。她更没有信心能瞒住曾朝夕相处的家人。

晚上，瑾玉避开王瑜，就让小乙在一旁指导，手机开着免提，如同复读机般，小乙说一句她跟着读一句。只是，当真正听见她原来的父母说话声音时，她心里难免浮起异样的感觉。

她过去和他们是怎样生活的？那些欢笑幸福的日子是怎样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剩下一点浅浅的记忆。可她清楚地感觉到她与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好到她宁愿他们再记不得她，才能不为她的离世而伤心。。

通话结束前，瑾玉用力喊了一句：“你们保重身体，健康长寿！”

再与谨宇通话，两人的对话就公式化多了。和世间很多不常沟通的父女一样，谨宇说：“小乙，你安心养伤。爸爸以前对你不够用心，以后爸爸一定改正。”

“嗯嗯。”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听医生和阿姨的话就好。等你好了，你想做什么爸爸都支持。”

“嗯嗯，好。”

“小乙，对不起。还有，爸爸以你为荣。”

“嗯嗯，再见。”

瑾玉放下电话，如释重负。打两个电话好像要了她半条命，让她累的没力气了。她不再坐着，而是平躺在床上。

之前一躺下都能很快入睡，可是今晚，瑾玉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半点睡意都没有。

“姑姑。”小乙自然察觉瑾玉的异样。

“嗯？”瑾玉很快回应了她。

小乙体贴地不说什么，只说：“爸爸第一次这样说呢。”

“啊？”

“他说爸爸以你为荣那句话啊。以前我的钢琴弹的再好，成绩再出色。他都没啥表示。只有在我闹的利害了，他才皱眉训我几句。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医院忙碌。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他调到帝都的大医院后，一年都没见几次。

我读初中时来帝都比赛，顺路给他送过一回饭，他很不高兴，让我不要再去了。说医院有饭堂，我听完可伤心了，当着他面摔了饭盒。以后再没去医院看过他了。”

“这个我可以解释。你爸说话比较呆，他真正的用意是让你不要来医院。”瑾玉无聊，就顺口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呢？”

“你的八字比较特殊。早年不适宜去医院这类地方。”瑾玉才回答了第一句，就机械地重复着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声音说的话，如同她刚才打电话那般。

瑾玉跟读说：“你一出生，傅家就请来大师给你算过八字。八字太轻，不能近医院墓地之类的，避免惹上外物。那时你爸差点辞职，家人不让。就折中和你保持距离。”

小乙呆住了。良久，她喃喃自语，说：“原来是这样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在晚上几乎听不见。可是瑾玉和小甲能感受到她话里那份酸楚和后悔。

瑾玉见她这模样，也就不抗拒自己方才的异状。可惜那声音却消失了，如同它出现时那般突然。

瑾玉心里琢磨着：“看来我从前并非完全不关心家人。不然怎能了解如此清楚。哎，又不愿想起，又老要提醒自己。真是矛盾呢。”

等小乙心情好些，瑾玉打发她回到阵法。和小甲合计起来。小甲说：“老大，你这样说，那丫头会感动，然后想回家吗？不过现在都回不去，怎么办呢？”

瑾玉说：“我能出来，她再不愿意只能回去了。我们先设法躲过人间的人事吧。自己的事还一堆，这些人际来往才实在让我头疼。”

小甲建议：“不如你下几个咒，让他们忘记你。”

瑾玉没好气说：“馊主意。能这么做我早下手了。不能随意打破人间的规则。我连让顾行钧他们生个小病都想过，可是上头那里第一个过不了。

过几天他们还来。还有我原来的家人，在家人面前，呆的越久越容易露馅。你有空帮我去联系些老朋友，群策群力。将这些问题应付过去再说。”

小甲立马外出行动。瑾玉数了几百只绵羊，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