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寻求解脱(1/2)
云锦那平日里如海藻般蓬松的闪着光泽的秀发,此刻已如市场里摆放了多日的海带,肮脏,黏腻,湿哒哒的覆在脸上,肩上。
这样的云锦让陈世昱看着更为生恶。
干脆你和你的这缸鱼一起死掉算了。
说完,陈世昱发疯般的猛然推倒鱼缸。
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倾泻而下的水声,玻璃碎片划破二人身体的吃痛感,满眼蹦跳挣扎,濒临死亡的鱼。
这景象让暴怒的陈世昱一下子呆若木鸡,让呆若木鸡的云锦重新拥有了思考的能力。
云锦费力的从水中支撑着坐直身子,先是定定的看着在地面上垂死挣扎不停扭曲跳跃,却无生还可能的鱼儿。
又抬头看着像泄了气的皮球,颓唐的靠在罗马柱旁的陈世昱,拼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开口。
你要我说什么?要我承认错误,要我匍匐在你的脚下乞求原谅?
你比谁都清楚,今天的局面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如果不是在滑雪场碰到你和洛松花,我怎么会在李璟羡面前崩溃?
如果不是你在外面搞出孩子,我怎么会与李璟羡做出那种事?
是你的背叛将我推到别人怀里,是你和李璟羡无休止的缠斗让我做了炮灰。
你把我想象成十恶不赦的,只是为了自己好过一点。
你把我打的遍体鳞伤,只是发泄无法报复在李璟羡身上的恶气。
看到陈世昱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盯着自己,云锦继续道。
当然我也有错,我的错在于当初迷了心志嫁给你,在于年届不惑依然相信所谓的爱情。
所以我必须忍受你的殴打与谩骂,必须生吞李璟羡的羞辱与耻笑。
但是现在你打也打够了,至于李璟羡我根本无力追究。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一番话消耗光云锦原本所剩无几的气力。
现在的云锦勉强的以手拄地坐在满是水渍的地面上,咬着牙不让自己再次倒下。
陈世昱木然的站了会儿,长叹一声走到云锦身边。
心痛的看着云锦,伸出手欲将她扶起来。
起来坐到沙发上去,让我看看划伤的地方。
陈世昱说。
云锦并不领情,她极为讨厌这种马戏团里训练猴子的方式对待人。
嫌恶的避开陈世昱的手,示意陈世昱不要碰她。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云锦只重复这一句,并不想与陈世昱有任何交流。
此时的陈世昱已是满面愧疚,他柔声解释。
你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公司损失有多大,你几乎要害死我。
我可以输给任何人就是不能输给李璟羡,我保证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你动手。
可惜无论陈世昱如何劝说,安慰,道歉,云锦都无动于衷,她如雕像般静默不动。
最后陈世昱无奈的转身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两三个小时也许更长,但这些对于云锦来说不再重要,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她意识全无,几小时和几分钟是一样的。
事后云锦也一直没能记起这么长的时间里都做过什么,想到什么,或许是陈世昱走后昏厥了也说不定。
总之当云锦恢复意识后,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从窗口透进来的一缕弱光,阴郁的笼罩着一片狼籍的室内。
从玻璃碎片折射出的影像里,云锦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目光呆滞的女人枯坐在冰凉的湿地上,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就是自己。
那被碎片划伤的皮肤已不再流血,只是那白皙皮肉上布满的血道子,看上去仍触目惊心。
恢复意识的云锦开始觉得害怕,觉得羞耻,觉得无法面对世人。
她已经从叶知秋和陈世昱的口中得知,整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而想到自己已经成为所有人闲谈的话资和笑柄也说不定时,更觉无颜走出这间屋子。
我要怎么办?
云锦一遍遍的喃喃自问。
泪水再次从那双失神的,干涸的眼眶中流出。
云锦觉得没有活路了,三十八年的人生里,她一直是骄傲的,尊贵的,优雅娴静的,散发着女性光辉的,可以让家人和自己引以为荣的,近乎于完美的存在。
可瞬间这形象坍塌了,灰飞烟灰了,连一丝丝影像都找不到,连可以拿来仅供缅怀的物件都不剩。
现在的她是一个下贱的,邋遢的,被人贯以家贼头衔的,会众叛亲离的,会一无所有的女人。
“一无所有”想到这个词,云锦便止不住的哆嗦。
太可怕了,云锦想。
之后云锦再次看向地上那玻璃碎片中的倒影,喃喃重复着:我没有活路了,我应付不了一无所有的人生,我没法以这样的形象活下去,真的没有办法。
云锦又一次想到那两个彻底毁了她的男人。
和陈世昱的婚姻早已让她筋疲力尽不能再承受一丁点儿的重负,而李璟羡则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的她不只是垮掉已经粉身碎骨了。
那样光鲜的开始,这般丑陋的结局,为什么会这样啊!
云锦大声呼喊,再一次无法自控的嚎啕痛哭。
满地的鱼早已经死去多时,云锦失神的望着地上的死鱼和玻璃碎片。
一只只死鱼眼和碎片折射出的光芒阴森而寒凉,这光芒在让云锦遍体生寒的同时又深深的被吸引。
云锦有些费力的挪动着身子,朝玻璃碎片集中的地方匍匐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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