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生活远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苟且(1/2)

又是一天中午，周南起床的时候拉开抽屉看了一眼，里面已经有很多封信件了，无一例外都是退稿信。

这是他一次又一次失败的象征。

走到客厅，让周南吃惊的是老爸居然没去上班，两男一女坐在客厅里喝茶。

“你醒了？”周爸看见他，点头示意。

“爸，你怎么没去上班？”周南问道。

周爸沉默了一会儿，对两个姑娘说了一声，“既然他醒了，那么麻烦可以开始做饭了。”

saber和绫波丽点着头离开，去了厨房。

周安抓抓脑袋，有点搞不懂这什么情况，这是把两个外人支开的样子。

“儿子，过来。”周爸朝他招招手。

周南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坐在老爸的旁边。

只见老爸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酝酿了半天才开口说：“我已经退休了。”

结果一出口就是那么劲爆的消息。

周南突然有些慌，但不知道在慌什么，他下意识的看眼老爸，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快满头白发了。

这个沉默到以至于木讷的男人，以自己的肩膀担了这个家太久了，久到周南都没有意识到时间的存在。

时间一直再流动，但人们在习惯的作用下却总是忽视它。

“以后呢，我就没有薪水了，必须靠退休金度日，”周爸语气很平淡，一边点头一边说着。

周南“嗯”地回应着，脑子一片空白。

周爸看眼儿子，感慨的神色一闪而过，他舔了舔嘴唇，“情况和之前我有工作不一样了，所以”

他顿住，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

整个屋子陷入沉默，好像任何时候，在不想知道的真相之前，总是些让人难忍的沉默。

但周爸无论如何还是要说出口，“所以，以后可能没有办法再继续照顾你了，你必须想办法自己搬出去。”

无情的话往往是因为太过深情。

周南什么都没说，因为这个时候，当你一切都懂了之后，只需要“哦”一声就足够了。

“哦。”

周爸了然，抬手想拍拍儿子的背，但手悬在空中两秒，又放下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叔叔，er，可以吃饭了。”厨房里传来saber的声音。

“来了。”周爸起身，扫过茶几，一愣，“哦，对了，完了告诉你，茶几上有你的信。”

周南看了眼信，还是熟悉的样式，他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

一天过得很快。

周南再度怀着不平静的心来到午夜，外面有野猫在叫，一声一声的，像是婴儿在哭，渗人的很。

书桌上放着母亲做好的菜，这是在知道儿子熬夜后，为了不让他受饿给他专门准备的，每天晚上都有。

周南甚至不知道老妈什么时候做的，明明工作忙的要死。

他站在窗边，眺望窗外，对面的楼还有人家在亮着灯。

他们还在工作吗？

周南手臂搭在窗口，腿无意识地抖动，顺便轻轻摇晃脑袋，看够了又回头瞧瞧书桌上的信件。

今天到的，内容还和之前类似。

但不一样的是，这次退稿的理由比以前多了点，信件里的语气也好了很多。

以前是：“抱歉，你的漫画不是很符合我们杂志的风格，而且节奏也比较慢，人物也很单薄，情节套路化严重”

现在是：“这次的作品和很古风呢亲，和之前不同，很出人意料但是”

大概是看自己可怜吧。

但周南觉得自己不需要可怜。

他把头伸出去，往楼下吐了口口水，看着口水落地，他安慰自己。

至少比他们住的都高不是吗？

坐回桌子，抽屉一拉开，好几份相同样式的信躺在里面，轻声叹气。

“哟，你们又多了个伴哦。”他这样说着，把退稿信放进抽屉。

都说人要在苦难中成长，现在被拒那么多次的周南有些懂了，曾经的自己还在用着惊人的厚脸皮和莫名其妙的自信心苟活，那么现在也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生活远不止远方的苟且嘛，”周南想起矮大紧的一句话，“还有远方的苟且。”

他自己加了后半句。

门被敲响，在深夜里有些刺耳。

一条门缝被打开，金发的少女探了进来。

“er，还在熬夜吗？”

“啊，抱歉，现在就睡。”周南举手认错。

前几天的话面对夜袭周南肯定会举枪示意，但现在他很惭愧，惭愧到不敢再见自己的女神，因为他不配，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活这两位呢。

更别说saber还有着惊人的饭量了。

“不画画吗？”蓝毛也钻了进来。

周南忽然鼻子一酸，他裂开嘴歉意的笑笑，点点头，“不，不画了。”

saber皱眉，发现有些不对。

“再也，不画了”周南说出这几个字的瞬间一下子低头，发现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一股凉气喷出，身子瞬间失掉所有力量，血液好像变得冰冷，他眨了眨眼，努力不然眼泪掉出来。

他想起自己看过《喜剧之王》，里面周星驰在最后说了一句：“其实我对演戏没什么才华，我还是做观众好点。”

是啊，还是做个死宅读者吧，这样至少不用担心被退稿了

周南死闭起眼，咬着牙，眼角的纹路浮起，拳头在膝盖上捏紧，指甲深深地插进手心里。

但，还是不甘心啊！

saber和绫波丽进来，无声的注视着这个胖子，滔天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