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5月12日(1/2)
从楼梯上下来,我围着操场外面小跑着找寻萌萌和顾晨曦的身影,突然觉得好孤单,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保佑他俩的平安。
“杨爱萌!顾晨曦!”
就算我用尽力气,但声音也早已被这人群鼎沸淹没。手中的电话一刻也没有空着,不是打给杨爱萌就是打给顾晨曦,我一定要把他们找到!
跑了两圈,累得不行,坐在篮球架下的花坛上吸着呼吸器,吸几口觉得好一些又捂着胸口继续站起来拨开人群找他俩。此时,教学楼上都还不停传来尖叫声和跑下楼的声音,对了!我怎么没想到,顾晨曦会不会还在楼上?!那我必须找到他!
教学楼楼梯口站着两位男老师守在那里指挥者学生有序下楼,可是,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谁会真正做到有序呢?况且我们从来没有演习过类似的活动,能不发生踩踏事件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想都没想就要上楼,一个男老师拉住我冲我吼,是不是不想活了!他这么一说我眼泪都下来了,哭着跟他说我的朋友在上面,我得找到他,老师没有听我说的,一直把我教学楼外推,还说别捣乱,去操场站好。我觉得很委屈,但是我没有放弃,一抹眼泪咬牙就要往上冲,甩手预备跑的瞬间一个力量将我一把拉住拥入怀中,我趴在他温热的胸膛清晰地听到心跳————贼快!耳边不断传来他似乎很疲惫的呼吸,耳朵痒痒的。
“我刚刚用了20年的生命向上天祈求,你平安就好。”他声音哑哑的,似乎,哭了。
余光看到杨爱萌还拿站在旁边,她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眉头紧缩。韦一那边,还好吗?
咬咬嘴唇,眼泪忍不住一颗一颗滴在他的肩膀上,混着汗一起打湿了他的t恤。他的拥抱很紧,难以想象这么瘦弱的男孩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把我真的抱痛了。
“没有你,我真的就完了……沈一桐。”他吸吸鼻子,咬字清晰。
我怔含着微笑。何时,我们在彼此的心里,这么重要了?
被爸爸的电话打断思绪,顾晨曦脸红着松开我,接通爸爸的电话,那头就是他急促的叮嘱。
“桐桐,爸爸临时被派去四川汶川救灾,你和晨曦自己在家一定要小心!”爸爸像是坐在车里,我这边都听出“颠簸”。
此时的信号都还不怎么好,断断续续的。这让我有点心绪不宁。
“爸!”我急切的叫了声,然后又不知道说什么。
“呵呵!”爸在那头笑了,“等我回来就给你们做红烧鱼!”
“一路……”
嘟嘟~~~
电话匆忙挂了,到了嘴边的“一路平安”都没来的急说出口。
此时萌萌的电话视乎也通了,站在一边接电话。我抬起头看着这个满头大汗的男孩,他干净的眸子透出纯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一根根的就像刺猬的刺一样,我掏出纸巾,慢慢的给他擦掉脸上的汗水,我们或许这么合拍,就是因为能从对方身上找到自己的需求吧,他需要我来实现对家人的依赖,而我,亦可以从他身上找到被人重视的感觉,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但那是不是所谓的“悸动”,还未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韦一……”萌萌挂了电话边走过来边大声说,看到我们的动作,又很尴尬的开口,“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
滚……
市里的学校都开始放假,林叔叔去了国外出差,我妈在电视台忙的晕头转向,我给外婆打了电话,虽说在成都的她震感强烈,但至少人没事,这让我放心很多,我妈特地给她打电话叮嘱等余震过一两天再过来,这几天飞机和其他的交通工具估计都得停,外婆倒是看得开,直让我小心照顾自己。我和顾晨曦回家把鱼冻起来,简单炒了两个菜算是晚饭,电视里不住的在播放汶川地震的情况,八级大地震,死伤无数,鳏寡孤独在这一天降临在多少家庭。
电视上很多人坐在废墟里痛哭流泪,大叫着家人的名字,还有襁褓里的婴儿被父母护在怀里完好无损,但父母已经离世,抗震救灾的人民警察一刻都不敢停歇,饭都顾不上吃,一直奋战在前线不管是徒手还是用工具,力求多救一个人多一个生命……看到这儿,我已经泪目,身旁的顾晨曦也红了眼眶,这就是天灾,任何人在这一刻都是渺小的,就如同是上帝手中把玩的沙堡,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摧毁一个、一个、又一个。
小区里的很多人晚上都把车开到空旷的地方去睡觉,我和顾晨曦不敢去睡,收拾好东西坐在客厅里看书,要是余震来了随时可以往外跑。
后来我再想到这时,还是很佩服当时两个孩子的勇气,在家长都没在家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镇静。现在可不行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自己大为肝火,长大了,心态却越来越浮躁。可能,身旁的人才是关键吧。
晚上十一点左右,余震果然来临,顾晨曦将沙发上的两个背包左一个右一个背着拉着我就往楼下跑,小区里的人这一刻全部涌出来,物管组织着大家在小区空旷处集合,准备充分的带着凉席和被子就席地而坐或者将就睡了,准备没那么全面的,比如我和顾晨曦,就带了一条毛毯还有许多吃的和水,顾晨曦那个包包里背的,我的哮喘药就占了一大部分。这个少年在我脆弱的青春里给了太多的感动和温暖,这种感情不仅仅能用喜欢和不喜欢来开始或结束。
我不止一次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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