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蛾(2/2)

“是啊。”妈妈说，“那时候也是疼死妈妈了。”

我有些沉默，闭上了眼睛，想像个男孩子那般坚韧。

“别这样。”妈妈都懂，“痛苦没必要自己扛着哪。”

“可是你不是说？”

“唉。那只是说说而已。傻孩子。”妈妈笑了笑，“身边的人总有办法替你减轻痛苦的哦！”

“我自己‘心’中的痛苦，你怎么减轻？”我有些不耐烦。

“孩子，这世上总有你想不到的事情。”妈妈还是在笑，“不要放弃希望。”

“我怎么可能不”

这时妈妈把我放在了我的床上。

然后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扑着翅膀，那时的她就像一位天使，至少在我看来。

（你仔细想想啊。一个身材有棱有褶的姑娘，眼眸子那么清澈，那么大，然后整个皮肤很白，不穿衣服，下肢动来动去，也算是擦着粉，光滑的背上长出两个翅膀，多好看。）

“妈妈。你要？”我不自觉瞪大了双眼。

而后，我看见的是，整个身体突然着火一般，闪现出纯红色的火焰。身躯在那火焰里是那般神幻。我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来形容。

“妈妈。”我惊愕说，“你？浑身着火。”

妈妈没有说话。我也没有闪躲，我接着看，那个身躯很小，所以与之对比，翅膀却大如天翼。身躯是绯红色的火焰，而两双翅膀，确实彻彻底底的红彤彤。

或许由于火苗是那般地无影无形，我只能看着火苗不规则地闪耀。

“来妈妈这里。”她说。

“那么大的火，会烧死的。”我说。

“自以为是。有谁说过火焰会烧死你？”她眨了眨火中修长的眉毛。

“我不去！”

“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怎么对得起你父亲！”她似乎有些生气，我觉得她掉泪了，因为眼泪在火种发出一股白色的烟雾，而后她翅膀上着的火更加艳丽。

“来吧。”她接着说。

“好！”我使尽全力冲向她的怀里。

闭着眼睛，我以为这辈子就完了。

但是，我在焰火的包围下，身体好暖。面前只有妈妈的那个美丽的眼睛，美丽的脸庞。

还有，身边都是被极其美丽的焰火包裹的身体。

我似乎觉得自己好幸福。

“妈妈。”我看着她，“我好温暖。”

“还痛吗？”她抚摸着我的心。

“谢谢。”我第一次对母亲说这两个字，“不痛了。”

“对了。”她在火中笑了笑，“痛苦，总能用别人的温暖来解决。别自己扛着，啊？”

我却突然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念头——

“妈妈？”我说，“爸爸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