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众人皆有隐疾(1/2)

虞琛将十四的膳食提到十四的房中，敲了房门后，十四开了门。她先看了看对方断指的手，见对方断指的手拢在袖中，不能看见。

她进得屋中，见屋中如他人一样，冷冷清清，只有一张床榻，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和笔墨纸砚，以及方才断指的匕首，而今已被十四擦洗干净，并不见得半点血污。她记得这把匕首是小时莫衡硬从十四手中要来的，只怕莫衡都不记得了，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虞琛将桌上东西拾掇在一旁，从食盒中取出碗碟来，一一放在桌上。

十四拿起碗来，嘴里道一声谢谢，便吃了起来。

虞琛看着十四默默的吃饭，她想起初见他时，是老门主刚把他从外面带来时，干瘪瘦削，挐首墨面的样子。那时她正与莫衡惊鸿三人在院中玩瞎子抓人的游戏，她蒙着面抓惊鸿与莫衡。她蒙着眼睛，抓住怀中之人，只是觉得怀中之人怎么臭臭的，还比莫衡惊鸿倆人都高。

她以为又是惊鸿使坏，她知惊鸿最怕痒，便挠对方的腋下，哪知道对方并未笑，她正奇怪，却听见旁边一声惊鸿的轻笑。

她立马把敷着双眼的绣帊扯开，入眼的却是一个比他们约莫大个七八岁，瘦瘦脏脏的男子正用一双寒眸看着她。她当下呆楞半晌，一时忘了反应。直到听到惊鸿边笑边道：“小哭包抱着乞丐不松手，要和乞丐困觉觉……”。

而旁边的莫衡捂鼻子拖拖拉拉的说：“乞丐……丑……死了，脏……脏死了。”

虞琛当下闹了个大红脸，立马放开那男子，追着惊鸿打去。后来她才知，那个人叫十四，是门主在墙角下捡回来的乞丐，门主打算养在府中，保护莫衡的。

等再见他时，他换了一身行头，周身干干净净，他并不丑，还俊朗，是异域男子的俊朗。而莫衡这个喜欢好看事物的人，自然是常常黏在十四身边，她也自然时常能见到他。

他永远都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莫衡缠了一阵时间，自然淡了，转而去找莫释。她自是知道，就算莫释再欺负莫衡，莫衡永远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去找莫释。她还是一有机会就去找十四，在他身边待着，就算他不搭理，她也喜欢待在他身旁。

在她记忆中，他始终都是那个用寒眸看着自己，瘦瘦弱弱，冷冷清清的，却始终没有害人之心的少年，是什么时候他与她们渐行渐远到如此地步呢，她多想回到那个夏日的午后，那个瞎子抓人的午后。

“十四，你怎会如此做呢？”

十四擦擦嘴，看着虞琛：“这是她必经之路。”

“可不是你必选之路啊！”

“我很高兴我如此做。这才是无踪门门主该有的样子。”

“是啊……现在的门主是很好，可日后的日子只怕会很辛苦。”

“虞琛，这个世上，谁人不辛苦？不辛苦的只有小孩和傻子。只有变强了，才能立足于世。”

虞琛一怔，收拾碗碟的动作一滞：“有时我倒宁愿是个傻子……你怎么变成这样……”

十四握住虞琛的手，灼灼地看着虞琛：“其实你从未懂我，怎么能说出我变成如此模样的话来……”

“许是真未看懂过吧。”

十四看着虞琛走到屋门边：“虞琛……”

虞琛听见十四唤她，她并未回头，只是停下了迈步。

只听十四道：“你不要再哭了，若不再坚强，你会追不上莫衡的……”

他看着虞琛走出房门，举起断指的左手。他至今并未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选择哪一个能达成他的目的而已，他一生都在为一个目的而活，为了这个目的，无论牺牲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只是，想不到莫衡竟如此聪明，竟然发现了他。她不杀他，不过是想借由他引出那个人而已，而断他一指，不过是不想那个人在扮作他而已，同时也是给自己的警告……也许选择莫衡真能达成他的目标也说不定。

是夜，惊鸿七拐八拐的拐到虞琛房中，见虞琛正对着烛火一针一线的绣着绣帊。她房中还是十年如一日，香香的，桌上，床榻边都摆着花瓶。

虞琛见惊鸿来自己屋中，停下手中动作，让惊鸿坐在自己边上，抬手为惊鸿倒了一杯茶。

惊鸿拿起她绣的绣帊，见上面是一朵玉兰油模样的花朵跃然于巾帕上。从小她的女红就好，自己调皮捣蛋，爬树掏蛋，走猫遛狗扯破的衣裳，都是虞琛为自己缝补的。那时常常是她脱下衣裳，坐在她身边，看着虞琛为自己一针一线的缝补扯破的地方。

虞琛绣完最后一针，取下绣绷。惊鸿眼疾手快把巾帕收入怀中：“绣得挺好，我甚是喜欢。”

虞琛好笑又好气：“还像个小土匪一样……跟着沈阁主，愣是没学到一点规矩。”

惊鸿掏掏耳朵：“她管我干嘛……我在沈家庄逍遥自在着呢。谁像你似的，整日价地待着这莫府，我可不喜欢。”

虞琛把桌上物事收拾进绣笼：“若是我倆都走了，谁照顾姑娘啊。”

惊鸿撑着下巴看着虞琛：“现今莫衡你可习惯得了？”

虞琛揉揉双眼：“以前的姑娘神智不清，许多方面都要人照顾，常常闯祸，那时常常不得闲，不敢离开半步。”

“你不想以前的姑娘吗？”

“虽以前要费很多心神照顾姑娘，可那时姑娘什么事都会说与我听。想想那时，你，我，姑娘三人在莫府很是开心。”

惊鸿思绪也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