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3/4)
侄子在江左为帝,最后却沦为丧家犬,只好靠攀附低贱的海贼存活报复。这个暗算了自己的女郎,不外乎此等身世。曹姽既不同情,也不愤怒,她还记得上辈子建业的那一把大火,她在八部天龙图面前骨肉化为灰烬,若不死,她这废帝在破国之后的下场,不会比这三个女人好上多少,且不谈成王败寇,女子所要承受的侮辱辗转比男子远胜许多。
这中人似乎是个有手段的,他这样遮掩及禁锢,除非是他自己把曹姽放出来,不然恐怕曹姽并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于是曹姽选择保存实力,如果她忍得下去的话。
香油浓烈而滑腻,几乎将她整个人泡在其中,雪白的袍子被浸得鼓起,撑满了所剩不多的空间,几乎全堆在曹姽的脸上,曹姽深吸口气,却吸进满鼻子的刺激香味,差点又被熏昏了过去。
突然牛车的颠簸就停了,她听到隐隐约约的人声,开始还有来有往颇为平和,不知为何慢慢吵杂起来,就连马也开始不安地嘶鸣跺蹄,那种不安连曹姽都感觉到了。
然后有人开始往地上卸货物,曹姽感觉到自己被人抬着放到了地上,她不知道其他东西里面有没有藏人,但她只能期待自己不被发现。可是迎接她的是外头的一声惨叫,似乎只可能是车夫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那辆马车也被推下了山崖毁尸灭迹。
“开罐!”一个汉语极为别扭的男音说道:“这车上有女人。”
说是开罐,曹姽立刻就辨别出武器坚硬的握柄狠狠敲碎罐子的声音,与她同被转卖的几个女子,有的还在昏睡,也许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她们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要经历些什么;而那些和曹姽一眼已然醒转的,在发现自己面对的是如豺狼一般的胡人时,不是失控地大哭大嚷就是立马惊厥了过去。
奇怪的是,这群胡人做这一切井然有序,偶尔也说笑似的对虏获的女人品评几句,却不见他们手脚不干净。曹姽心中暗喜,待自己也被从缸中提起被扔进那些女子当中,被尽力隐没身形,以她的武功,待得胡人放松警惕,逃跑必不在话下。
只是如今天色已暗,襄阳城恐怕因为自己失踪大乱,曹姽一想到康肃铁青的脸色,不由心悸起来。即便获救,康肃定也饶不了她。
曹姽眼睛一闭,只待时机,她想得容易,却不知道自己有多显眼。她一身少年郎的雪白衣袍,在一群女郎中间本就显眼。虽尽力隐没人群里,可那双被绑缚在外的手,却比冬日积而未化的雪色还要纯白。
当即便有人发话:“把那个穿白衣服的带过来。”
曹姽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越发不敢抬头,只觉得那声音似乎是个年轻男子,语气凛冽高傲,像是不甘听落的雏鹰,下一刻她已被拖到那人身前,曹姽不敢抬头打量,只能注意面前目力所及之处是一匹油光水滑的大黑马,一双鞣制的黑羊皮靴,只是靴内隐隐露出端倪,是一柄金乌匕首,手柄上那只鹰的翅膀露在了外面。
她心里“咯噔”一跳,原本以为这只是流窜边地打家劫舍的胡人,这下可好,曹姽并不笨,她心里已有了不好的猜测,自己的逃跑之路铁定是无法如愿了。
既然到了这步,她也就抛却了顾忌。大大方方坐在地上,抬头打量来人。
来人立马横刀,短襟长氅,铜带束腰,内里露出皮袄一角。年轻的脸上长了青髭,曹姽见过慕容傀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定是很久都没梳洗。不过当曹姽看见他的防风皮帽里的金鹰顶锥一角以及胸前的狼牙金牌,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声,她这东魏公主如今被敌方抓了是没错,可是对方这么有来头也乱跑到边界来,难道不怕被东魏抓走吗?
她如此胡思乱想,也不擅长掩饰心思,对方看她神色有趣,虽然她穿着男袍,可是香油浸透后,豆蔻女郎依然现出窈窕的身姿,是男是女已经昭然若揭,可是她这样古怪的打扮,难免就激起旁人的兴趣。
那人也不翻身下马,探手就像抓兔子一般揪着曹姽的衣襟把人拎到马背上,钳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一番,皱了皱眉,已有下属把一团干净的雪送到他手上,他接过就一把糊上曹姽的脸。
曹姽被冻得大叫,饶是她四肢有力,却敌不过力气和黑熊一样大的男人,冰冷的雪团搓在她脸上,搓去了香油、搓去了污垢,露出和她的手一样细白的容色和绮丽的容貌,男人凑近去看,呼出的白气都喷在她脸上:“呵,混血,又穿得如东边的男人,说,你是谁?”
傻了才老实交代呢,曹姽打算胡乱编点托词,却不意对方老早看穿了她:“不老实,好,且看看你是不是浑身都是硬骨头?”
曹姽尚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男人铺满了残雪的手已经扯开她的衣襟直入进去,她失去了披风,白袍单薄,本就在山上冻得够呛,里头只有棉布中衣和私密的心衣,这男人倒是熟门熟路,一心就穿过层层覆着,冰冷的手按在她温暖的胸前,一攥一捏,牢牢把住了那方微凸。
曹姽才十四岁上,那里敏感易痛,兼之男人的手寒透彻骨,一下子弄得她惨叫起来。身子也像条脱水小鱼一样挣动不休,可惜敌不过对方力气,只是徒劳。
倒是男人被曹姽的魔音穿耳弄得眉头紧皱,手下便失了兴趣,再说山道寒冷,不若回去营地慢慢盘问,雪夜漫漫,想着便十分有乐趣。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曹姽脖颈之上,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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