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破魔(1/2)

老爹将龙行天轻轻的放进药桶中，这段时间老爹不时的向他体内输送一些斗气，以维持他体内斗气的缓慢运转，所以至少从表面看，他的伤势没有恶化。

龙行天一动不动的躺在大木桶中，老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催动斗气使他能够更好的吸收药力，随着药力的吸收，老爹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好转……

随着药液的不断更换，龙行天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苏醒，老爹欣喜他身体好转的同时，也在担忧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或者是否能够醒来，因为老爹多次探查发现他头部的诅咒并没有解除，好在也没有恶化的迹象。

冰儿一直守在行天身边，给篝火填填柴、给老爹擦擦汗、还有默默的垂泪，累了就合衣在龙行天的床上睡一觉，几天下来小姑娘也憔悴了很多。

……

龙行天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炸开了，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在疼痛、煎熬，意识也浑浑噩噩的，充斥着混乱、毁灭、痛苦、哀伤等诸多负面情绪，他极力的收拢记忆，努力的集中精神，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边黑暗的地方，这是哪里？

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各种感官都消失了，只有那无边的痛苦，提醒他还有触觉的存在。

浑噩中，龙行天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在一个冰冷的毡板上，被肆意的炮制，无边的痛楚冲击着他的意识，使他所有收拢记忆的努力都变得徒劳，仅有的意识也随时面临着崩溃。

奇妙的是每当他快要坚持不住时，会有一股温暖的波动凭空出现，温暖他、救赎他。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每当这时，龙行天的颈项上有瑰丽而复杂的魔纹瞬间闪过……

龙行天感觉自己就是一块碎肉，而且是一块要做成肉丸的碎肉，所以被不停的砍剁和碾压。

碎肉！怎么会？我是谁？

龙行天努力的从混乱的意识中寻找着答案，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修炼斗气，要凝练斗魂，然后呢？爆炸？那我是谁？

一个声音从混乱的记忆中飞来：“我的儿子将成为大英雄，行走天下，锄强扶弱……”

与此同时，一股无边的碾压之力袭来，那个声音被扭曲，变成了凄厉的嚎叫，如同厉鬼，让龙行天感觉如同万箭穿脑。他艰难的思考着：“行走天下……锄强扶弱……我是……行天，我是龙行天！”

这一瞬间，大量记忆涌入龙行天的意识中。

我走火入魔了！这是龙行天回复本我意识后得出的结论。

无数更加凄厉、诡异的声音席卷着他，再加上砍剁和碾压的感觉。虽然听觉恢复了，但痛苦程度也倍增！

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心魔制造的幻觉，龙行天如此的安慰和鼓励自己，但依旧无法忍受这双重的痛苦。

啊——，他努力的嘶吼，对抗凄厉的魔音，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心中无边的怒气在汹涌，可是却越来越难以忍受这贯穿灵魂的魔音，而且心中的怒气在魔音的搅扰下仿佛要爆炸，炸碎自己的灵魂！

那股温和的波动再次出现！

龙行天的意识一瞬间清明，不能发怒，这是心魔的诡计！他努力的平复心态，心里不自觉流过一些经文。那是圣语录上的经文，曾经为了了解上善若水的境界，他苦读这段文字，已经倒背如流。

龙行天努力的诵读这段经文，不知不觉间，洪亮的诵经声响彻这个空间，原本疯狂的魔音反被压制，成为了微弱杂乱的背景噪音……

突然一股恶臭传来，险些打断行天的诵经声，嗅觉恢复了，这是龙行天的第一反应，然后就是愕然于这股险恶的味道，居然可以如此难闻，而且越是不想闻，越是觉得味道冲击的意识恍惚。

龙行天依旧坚持诵读，诵读到“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时，忽然领悟到，上善若水，水之所以达到这个层次，是因为它的包容性！

龙行天不再抗拒这些味道，而是试图去接受和分辨他们，他想到练习感官时，老爹恶趣味的弄来一滩排泄物让他闻，搞得他两顿饭没吃下去。这是烂肉的味道？这味道比排泄物还难闻，是腐尸的味道吧……

正想到这里，龙行天突然眼前豁然开朗，视觉恢复了，他知道自己又度过了一关。

龙行天急忙查看周围的情况，四周远处灰蒙蒙的，自己躺在一个硕大的平台上，应该被绑缚了，不能动弹，无数腐尸、恶魔在自己身上撕咬着，还有各种丑陋、怪异的东西在嘶吼，不时的也扑上来撕咬自己，还有一些恶心的虫子，从嘴巴等地方钻入身体里啃噬……

这是毁灭性的全方位感官体验，感官越全面，就越难以抵抗！

龙行天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被啃噬消失，手指、脚趾、四肢、腹部、内脏……最后是心脏和灵魂，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

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诵读经文、包容接纳，这些方法都无用了，感受着心脏和灵魂的啃噬，龙行天虚弱的坚持着——我是行天！

他知道如果再次失去本我意识，那么他很可能就此消逝，所以他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是行天。

虽然无用，但他依旧在诵读经文：“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善恶相对……”。

善恶相对！龙行天精神一震，努力的想象善的事物，美丽的花朵、来天白云、蜿蜒的不冻河、可爱的冰儿、总是装酷的老爹……自己心中最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