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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图拉克不在,我们这里少了许多乐趣。”海尔蒂握着新嫂子的手,怀念起那个懂得安慰人,不拘小节,喜欢热闹的男人来。
珊德拉以前一直把图拉克当作自己未婚夫的潜在对手。经过了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如今的她能够以更为客观的视觉看待这些亲属。海尔蒂是热情好动的妹妹,比阿尔娃活跃得多(想起这个名字就让珊德拉好一阵心痛),却不乏正义,所以不讨母亲帕拉萨皇后和她同母姐姐的欢心。能够让海尔蒂接受的图拉克,或许是个重亲情的男人。
前面就是珊德拉的家,她婚后的新家。
海尔蒂止住了脚步。“我就不进去了。”她的眼中带着真挚的神情,对珊德拉说:“别想太多,对自己好些。觉得闷的话,尽可以来找我。”
说完,她便扭转身离开了。珊德拉哽咽了一下,连忙捂住嘴才阻止住情感的爆发——连她也注意到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那些年都没有发现?或许成为皇长子妃,进而成为帝国皇后的痴念蒙蔽了她,让她以为相伴就是爱情,就是幸福。没想到,仅仅是一天,一天的时间,就把这层美丽的面纱撕得粉碎,露出其中肮脏丑陋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根本没给她留下一点反悔的时间。难道她的后半生,都不得不用来为此赎罪?
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自己的家走去。这是她的选择,无论多累多苦她都不得不接受。路上遇到的仆人、女侍,看见她的时候便恭敬地退到一边,向她施礼问候。“王妃”、“舍尔王妃”、“娘娘”,仿佛她多了几个名字似的。如果是以前,她一定甘之若饴。可是时至今日,听到她耳朵里却想是冷冷的嘲笑和讽刺。
刚走近门口,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他又在灌酒了,而且灌了许多,恐怕已经醉了。屋子里没有人,仆人们都被打发出去了。无论是皇后还是珊德拉本人,都不愿意见到他醉了以后再做出什么招人背后议论的事。迟疑了一下,带着深深的厌恶,珊德拉进了门。果然,壁炉前,皮亚斯横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子,地上还翻侧着两、三个。他的嘴角垂下一团唾液,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着什么。看到他并没有醉过去,珊德拉既感到遗憾,又燃起那么一点希望。
她从他的手里轻轻抽出酒瓶。酒瓶很轻,大半的酒估计已经进了皮亚斯的肚子。一个多月了,至少他的酒量日益见涨。“你不能再喝了。”她尽量轻柔地说,不是因为关心,仅仅是尽到妻子的责任。
皮亚斯的手抓得出乎意料的紧,充血的眼球一眨不眨地死盯着珊德拉。珊德拉拽了几下没有拽动,便皱了皱眉放弃了。“总是喝酒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不情愿地嘀咕了一句。
皮亚斯楞楞地看着妻子。“难道你看不见吗?这世界已经疯了。我父亲疯了,我母亲疯了,影子廷的赛维鲁疯了,你们舍尔家的都疯了。除了我的.....莫奈斯。只有疯子才能活在这世上。太清醒的话,早晚会变成死人。我要活下去。可如果不喝酒,我怎么能变得疯狂呢。”
挥舞双手,他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嘴里喷出的唾沫有好几颗溅到了珊德拉的脸上,带着烈酒和腐朽的腥臭味。珊德拉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愤怒。“我们都疯了!只有你和你的佞童才是清醒的。所以他才会派人奸辱了我的妹妹,还把污水泼到我的双胞胎弟弟和表哥的身上;所以他才会安排的刺客暗杀你的父亲,想要让你早些登上皇位。而你呢?除了故意怂恿,除了惊慌失措,除了在皇帝面前为了他那条肮脏的命苦苦哀求,你还能做些什么?你的清醒,除了让你身边的人痛苦,还能起什么作用?如果这么做能让你的良心稍有那么一点愧疚不安,那我宁愿你整天淹没在酒缸里。”
厉声怒斥,远比他更高的声调,把皮亚斯的势头彻底压了下去。他本就是性格懦弱的人,要不是那场混乱的婚礼后珊德拉始终委屈求全的,今天也不会表现地如此放肆。他抽泣着躺回沙发上,双手抱着半空的酒瓶。自从那一天起,他就是这么一副扶不上墙的模样,彻底没了皇帝五十寿诞时的精明强干。皇帝的本意或许只是要打醒他,没想到却起了反作用。不过别说是皮亚斯,当时就连珊德拉也被盛怒之下的皇帝吓得够呛。
她还记得父亲和母亲愁眉不展的面孔,还记得穿上礼服时陪了她一辈子的奶妈的忧虑。然而皇帝的使者送来的消息,令全家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这幕后的一切,与皇帝本人的意志无关,皇帝已经用他的行动证明的这点。那么,婚礼势在必行,容不得一分一刻的拖延。追凶和复仇,都必须拖延到婚礼之后。不管那些做出如此丑恶行径的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彻底失算了。而有皇帝做为舍尔家的后盾,就算陶勒和搏马叫嚣过的某几件事,也很有可能真能做到。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小觑了对手的阴谋。皇帝在迎亲的道路上遭到了袭击,这在帝国的历史上都是极其罕见的。可以想象,暗杀一旦成功,这罪责多半是会嫁祸到西瑟利亚人的头上,嫁祸到显然颇有怨意的舍尔家头上。到时候,阿尔娃的受辱就会成为舍尔家族的罪证之一。任凭西蒙和珊德拉如何辩解,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想到这些,已经匆匆离京的舍尔家族上下想必还心有余悸。
尼森哈顿皇族的影子廷毕竟不是空壳。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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