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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子进监狱。宝二哥之前说的徐徐打算,我以为很好。”宝二爷将唐糖打量了又打量,并不知唐糖得过纪二指点,大赞她眉眼画得十分像样,而那郑狱史本就老眼昏花,必定什么端倪都瞧不出来。
郑狱史分给唐糖一桩小差事:将大理狱一堆陈旧的锁送去锁匠那里修。
“那个锁匠老眼昏花,此间的人犯皆是要犯,锁具关系重大,三天五天的不碍事,你一定得盯着他修完才准送回来。”
“哦。”
连夜抱锁敲开锁匠门,老头子果然更老眼昏花,看了一眼,说这个不能弄,那个不好修,剩下的,三天五天都弄不完。
唐糖又不是真的去大理寺混饭吃,三天五天,那又耽误走多少功夫。她随便留了两把应付老锁匠,抱着其余的归了府。
南院外有间废弃的老花棚,唐糖躲起来换下小狱卒的衣裳,换上出门时候的衣裳。
天没亮的时候,她终于抱了一堆锁具潜回东院,悄悄进了里屋,连外间值夜的橘子都没惊动。
唐糖东西抱累了,一股脑儿扔在案子上,哗啦啦。
抹汗喝水的时候,屋里的灯亮了。
唐糖又惊又恐,纪二不是昨晨就赶赴遂州上任去了?
身后的声音阴沉沉:“唐小姐去给纪陶上坟,仿佛上了一夜?”
第14章 灯影记
纪二是个人精,唐糖最担心就是那一堆锁,她未及扑上去,他却早攥了一枚在手。
他缓缓摩挲锁身,经年的旧锁具在他手上簌簌落了两片锈斑。
“唐小姐难道不是去上坟,这一夜是盗墓去了?”
唐糖分辨不出他是玩笑还是当真,惊恐过后,冷眼去望那人:“呵呵,不过收些旧货,回来玩玩。”
纪理将锁往案上重重一拍,“咔嚓”,案面破裂之声可闻。
“何处收的旧货?”
唐糖低首抚抚那破案面,思忖自己当个小隶卒,一年的俸禄大约也不够买张新的檀木桌……纪二的手掌心,倒是皮糙肉厚。
她抬头望进那一双怒目里,冷笑道:“这与您有何关系?”
“……莫不是在北马道巷所收?”
唐糖心沉了沉,北马道巷正是大理寺所在,想那些锁头之上并未刻着大理狱的字样……纪二从来心细,难道他本就认得!
唐糖面色未改:“我可以随便出府闲逛,这好像还是纪大人亲口应承的。”
“这么说,这一夜唐小姐果然去了北马道巷?”
唐糖又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纪二咄咄逼问:“内城宵禁,唐小姐出入何以过关?”
昨夜入内城,乃是裘宝旸亲来接的唐糖。后来出城,她还得先去寻那个老锁匠,便说什么也不让宝二爷再送。他俩的交情万一落在有心人眼中,事一件未成,倒先败露了行藏,这样实在是百害无一利。
裘宝旸见唐糖小小年纪面面周全,对她很有些言听计从的意思。他将一枚腰牌交与唐糖,二人就此分了手。
凌晨出内城的人群正好迎来一波小高|潮,朱雀门内排队的皆是下了夜值的小卒小吏。见前头的小哥给查夜兵士亮了腰牌,唐糖于是照做。
这话当着纪二,自然绝不能照实说:“……进城?我不曾进过城。噢,其实这些锁是这样的,宝二爷过来给纪陶上坟,顺道寻我帮个小忙。”
把事情推在裘宝旸的身上总不会错。宝二爷再不识眼色,也不会搭理纪二。
纪理果然比想的更难缠,他执起枚不小的锁来掂了掂,继而逼问:“噢?裘宝旸何时调去大理狱听的差?”
若不是这夜暗灯昏,唐糖真怕让他发现自己一脸的汗。
她别无退路,挖苦道:“纪大人还是将自己的事情顾顾好罢,这会儿您本应当身在遂州,却如何在府中流连不走。误了上任的时机,您费尽心机守护的乌纱万一泡汤,不知这次又打算卖了何物去保?”
纪理半天不语,直将唐糖审视得鼻尖都沁了汗,方缓缓道:“京城赴遂州途中必经晋云山,然昨日山道坍塌,我被迫折回京城,在山道复原前,仍须在府中迁延十日。”
唐糖大惊:“胡说!晋云山那样宽阔的山道,怎么可能坍塌至无法行人!”
纪理警惕不已:“你去过?”
唐糖摆手:“老早之前的事。”
“你入京之前身在鹿洲……看来唐小姐到鹿洲之前,还绕道去了趟晋云山。我一直也想问问,当时你去鹿洲作甚?”
想想此人还要在家滞留十日之久,唐糖不胜其烦:“你这人如何这般难缠,此事与你毫无关系。我困透了,起来我还要……嗯,帮别人的忙。大人亦早安置,恕不留客,下回也麻烦不要不请自入了!”
“唐小姐好自为之。”
纪理像是另有什么心事,竟是止了追究,警告完罢,深,径自推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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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思,这人简直比鬼还精。
且不说她编的瞎话纪二信是不信,单想想他要在家多留十天,唐糖就觉得肝都疼了。这十天,她可有九天的差要当。
故而她天不亮就潜去南院,在最熟悉的藏书楼杂物间内搜寻到不少弃置经年的材料和器具,躲在屋子里摆弄开了。
修那堆锁还是小事,最要紧,得让纪二搞不成什么幺蛾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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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唐糖抱了一堆修妥擦亮的锁具,照例去大理狱应卯。
这才新差上任第二天,吊儿郎当如何混得下去?
不想那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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