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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扯扯腰带,遮住瘦兮兮的肚子。沙百户看着眼前裤子还没干透的小屁孩,突然想破口大骂,这孩子居然装了一路瘫子,让别人像土豪一样推过来,现在又跑来同自己打哈哈,真是病得不轻啊。他不耐挥手道“:一边去,老子……”
后面几个字未及出口,只见对面小孩忽然狠狠瞪了一眼,沙百户觉得口中同时一声脆响,自己牙上那层堆积多年、刀削难下的盐垢崩碎落地,露出如怪石假山般嶙峋迭起的牙齿,脱落的牙垢甚至扯掉一块牙床,但沙百户不在乎这种程度的疼痛,他被直接在自己脑中响起的声音惊呆了。
“走吧!”江小虾表情戏谑,哪还有半分孩童的样子。
每个到过江郎镇抚司的人,都会认为外界对熊璧真的草包评断绝对是误解。这座沿海重镇的管理中枢经过熊璧真的苦心经营,成了一座千军难克的城内之城。江小虾他们走过三层院落,每层之间都挖有壕沟护河,更设有跑马圈道,四角建有明楼哨塔,暗堡无数,越往里与城墙石质一样的院墙越高。最后一层院子的外墙将近一丈,全部用水缸粗的条石混以灰石浆砌成,地跨二十余亩,设有十五口粮窖,囤粮也是百万担,当初的工程量只怕不亚于一面外城城墙。
镇抚司的帅厅设在三院正中的一座三丈碉楼内,此刻四门大开,熊璧真身着紫红镇海军千户服,稳坐帅案之后,一言不发,静待诸人。
说是早饭,酒肉满桌,全是附近州城名店能搜罗来最好的菜。熊璧真笑看众人,却无人读的出他心中忧喜。
一场大宴好像早有准备,院子里也摆满桌子,连江小虾也混到了位子。不过没人体会熊主官的良苦,落座之后,无人动箸。
熊璧真见鸦雀无声,也不觉尴尬,漫不经心的举杯自语“:我做主升了战旗,又夺了太子赐给钦差的尚方宝剑,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
满场只有江小虾那里杯盘连响,大吃大嚼之声一刻也没停过。只有他不知道,好像也不想知道四品千户大人要说什么。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吃的这么好,”江小虾把筷子都要掐折了,盘子被他没完没了的拖来拽去,整张桌子好像开着流水席,别人想吃也没处下筷子。
“多亏我坚持要进来吧,就这一桌把刘财主家卖了也摆不出来,嘿嘿,”‘无名我’得意非凡。
熊璧真对江小虾的逾矩视而不见,笑呵呵继续道“:太子,嗯不对,应该叫储君了,召我回京城享福,你们怎么看?”
三个紫衣千户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头上的汗珠,一个追随熊璧真年头最多的千户并不起身施礼,而是坐着抱拳道“:储君之事通常秘而不宣,不过天下的兵马大员哪个不是如大人般心知肚明,太子的信使三个月前已经知会我等,新旧交替,顺理成章,我们没有意见。”
碰了个硬钉子,熊璧真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从容道“:看来你们都知道我的靠山倒了,打算过河拆桥了,我若回京城,你们罪己诏肯定比殿上言官多出几倍,只怕是明着是自责,实地里把黑锅都扔给我。”
听熊璧真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三名指挥使全坐不住了,其中一位四十出头的冷笑到“:大人想做的事恕难从命,这好比朝堂里拜干爹,其实就是吃大户,如今大人直接要我们头上吃饭的家伙,恐怕……,”这人冷笑几声有又说道“:至于罪己诏,就算我们守口如瓶,大人就能独善其身吗?”言下之意实在至极,太子登基清除旧臣再正常不过,尤其是熊璧真这种拥兵自重的人,况且论辈份还在太子之上,必然要除之后快。至于在座的千户,不过是换个人拜而已。
手下的话于情于理无可挑剔,熊大人的军功也是靠这些人拿命换的。不过换个意思理解就是,想让我们跟你造反,就看你是否出得起本钱。熊璧真了解自己的手下,他们一朝从军,每天几乎朝不保夕,不但没有淡看世事,反倒比普通人更贪图享受,他们是特殊的商人,只贩卖人命。
江小虾不懂这些明枪暗箭,他吃得忘乎所以,因为他对无名我没什么信心,总觉得眼前是最后一顿了,不应该饿着上路。
“别吃了,好像他娘的有毒,”无名我忽然骂道,连忙用指尖抵住舌根,想呕出胃里的东西。
没想到这一寇可当真活跃了众人紧张的气氛。几个大员满面肃杀,江小虾在一旁连呕带吐,呜咽回响。在场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心说哪里来的小兔子崽子,敢在军队砸场子,阎王殿耍大刀。
“你找死!”沙百户的上司正愁没地方撒气,抽刀奔进院中。这个千总和沙百户一样,用的也是钝韧铁刀,全靠五六十斤的份量砸垮对手。熟铜棍似的刀头卷带风声直直点向江小虾后脑,如果戳中必然是万朵桃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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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老友会
“等一下!”熊璧真发话了,好在他的威信还未随着权利流失一空。粗厚堪比锤头的刀身擦着江小虾半边脸,向前一递一坠,斜斜的砸进了桌面,菜汁四溅,默然不动的‘同桌’们被淋得满身,却没人敢擦掉,生怕成了千总刀下的倒霉鬼。
江小虾感到一道目光从帅案后探过来。很久以前,他曾经非常熟悉这双眼睛,久远到他还不是江小虾的年含了艳羡、畏惧、掩饰的情绪,即使闭上双目也体会得到,是深入灵魂中的记忆。在某座大殿之中,江小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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